土郎中的抗戰生涯
作者:傲立晚秋
第一卷
楔子
抗日戰爭紀念館,一隊清一色白襯衣藍運動褲的青年男女,正在認真地聽解說員講述著當年抗日戰爭中湧現出來的無數英雄事跡。
這是武漢某大學的一年級新生,參加由學校組織的愛國主義教育活動。
在兩張陳舊的照片前,解說員指著其中一張照片,介紹道:“這是一位當年參加抗戰的老中醫。雖說他是醫生,可他不僅能救死扶傷,而且能征善戰,英勇無敵,是一位文武雙全的老英雄。……”就在這隊學生中,一位清秀漂亮的女孩兒,雙眼濕潤,小嘴喃喃地自語:“那是我爺爺的父親,我一定要把他的故事寫成書,讓人們永遠記得郝家人為了中華民族灑下的鮮血獻出的生命。”
她叫郝慧珍,所學專業是現代醫學,卻決意選修漢語語言文學。
郝慧珍從小聽爺爺講故事,好多故事都是講的他父親當年的事跡。打小郝慧珍就立誌長大要做一個象爺爺一樣的英雄。可他是女孩子,又生活在國富民強的年代,自然不能象爺爺一樣拉起隊伍去打鬼子,但有一樣是可以做到的,那就是學會精湛的醫術。還可以做一件事,那就是把爺爺的故事寫下來,流傳千古。
於是,他報考了醫學院,選修了漢語語言文學。
這次參加學校組織的愛國主義教育活動,也正是她積累素材的好機會。
一年以後,郝慧珍寫下的長篇故事,已經初稿完成。首次亮相是在學校的校園文學網站連載,一時引起了眾多熱血青年爭相傳閱。
第一章俊童遇老叟書生留孤人
崇山峻嶺中。
山頭的白石崖上映上了一抹金黃色的太陽光芒,天亮了。
半山腰掛著幾縷朦朧的霧帶,向山頂慢悠悠地飄去,黛青山巒逐漸清晰地展露出來。
這裏被人叫作郝家坡,坡上十有七八的人家都姓郝。
郝家坡上,成片的樹林中,夾雜著一塊塊拓荒而成的農田。從山上到山腳稀稀落落散居著幾棟房屋幾戶農家。清晨公雞打鳴聲悠揚清悅,遙相呼應,偶爾兩三聲狗吠夾在其中,給寂靜的山村帶來勃勃生機。
郝家,祖傳一排五間大瓦房,十分寬敞。隻可惜人丁不旺,隻有郝家裕一棵獨苗。
郝家裕飽讀詩書,是郝家坡上最能揮毫潑墨的人。其妻是回龍池彭家大院的長女,清麗可人,善良賢淑。雖未進過學堂,不能識文斷字,但自幼聽彭家大院的書聲郎郎,竟然過耳不忘,還能深解其意,成人後說起話來也是出口成章。與郝家裕成婚後夫妻恩愛,第二年生下一對雙胞胎兒子,先出生的取名郝傳濤,小名濤娃,小手腕子套了一個銀鐲子;後出生的,取名郝傳波,小名波娃,小手腕子套了一個金鐲子。一家子愛若珍寶,全力愛撫,一對小子長得有紅有白,機靈健康,特招人喜歡。所不同的是傳濤生性孤傲,你逗他玩時,隻是睜大雙眼看著你眨巴眨巴,不哭也不笑,一幅老成持重的樣子倒似乎在深究你的心態;傳波相反,活潑好動,隻要有人一逗,笑臉相迎,手舞足蹈,小嘴裏咿咿呀呀說個沒完,哈拉子流下來,惹得旁人笑彎了腰。
郝家裕多次科考落第後,漸漸心灰意冷。中年以後靜下心來,在家幫助父母經營那幾畝薄地,撫養一雙兒子。奈何父親在一場莫名的肝病中早逝,母親悲傷過度,不出半年也跟著走了。失去了雙親的郝家裕,隻得在自家屋裏開了私塾,收了方圓幾十裏十多個學生娃兒,開堂授課,賺點錢糧,以貼家用。傳濤傳波六歲的時候,郝家裕允許其進學堂跟班聽課,在課堂最後一排安放了一張長木桌,做了兩把比一般凳子高了許多的椅子,彭氏用舊衣衫裹著棉花做了兩個坐墊,這樣孩子坐在椅上才能寫字。海濤海波天資聰明,十來歲已經就超過了很多師兄的學習進度,四書五經,唐詩宋詞,甚至論語山海經,都能背誦講解,傳濤的一手概書寫得蒼勁雄渾,深得父親喜愛;傳波卻愛畫愛詩,經常隨口吟出些自創的詩句,令郝家裕驚奇不已。本來辦這學堂,就有順便教導兩個孩子的想法,這兩孩子如此出眾,也不枉費郝家裕一番苦心。當別人誇讚這兩孩子時,那忍不住的笑聲表明了郝家裕心裏的得意。
一晃傳濤傳波兄弟已經十二三歲了。
那一天,天剛蒙蒙亮,傳濤從床上坐起來穿上衣服準備下床,傳波伸手抓著哥哥的衣服,說:“我也要起床,跟你一起去玩,等等我。”於是兩兄弟都穿戴整齊,雙雙走出了房屋。屋裏還是一片靜悄悄,海濤小聲跟海波說:“我們兩個去抬一桶水回來好不?幫爹做點事情。”海波點點頭。於是兄弟二人用父親挑水的扁擔抬著一隻空木桶,向水井走去。那條看家的大黃狗看著兄弟倆走遠,尾巴還在不停地搖動。
一段平坦的林間小路,路邊雜草樹枝已經被父親清理得幹幹淨淨。轉過小山包,前麵就是一條小山溝,溝裏就是祖上挖出的水井,水井上麵斜伸著幾枝樹丫,樹丫上掛滿著青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