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來到一家小酒家門前,不,三個人來到一個小破落酒家門前,店門旁邊卸下來的門板三倆個已經開始缺少個邊邊角角了。
“小年,你身上還有碎銀沒,給兩塊,爺進去小酌兩杯”一個麵白肌瘦的看似文生,但穿著卻像昨晚在寺廟剛從乞丐身上脫下的瘦弱青年拍著同行的夥伴道。
“你大爺勒,還小酌兩杯,搞得你爹真是個進士似的,沒錢,爺是出來打拚天下的。講究的就是白手起家,帶錢就體現不出咱這種敢為天下先的高尚的情操了,你懂不懂。”說話的是一個在這個百姓隻能勉強吃得飽飯的世道裏不多見的高大漢子,說是漢子其實也隻是身上的原本青色現在已於黃土一色的破衣爛衫加上他現在透著灰黃的亂發使他看起來滄桑了十幾歲,看他嘴角也隻是剛冒出青色,頂多十幾二十。
“沒錢就沒錢,扯什麼打拚天下呢,你不是好吃懶做天天不愛下田種地,被你爹趕出來的嗎?”瘦弱少年撇嘴道。
“你爹勒,我爹那是叫我出來負笈遊學,負笈遊學你懂嗎?還你爹是進士呢?三字經你背的利索嗎,進士。”兩人互相拌著嘴
“你們兩能讓我清靜會嗎,王八年,李大嘚瑟你們兩不就想喝口酒不愛出錢嗎?至於互相揭家裏都是數數不能超過十的文盲的短嗎?”開口的是一個頭上光禿禿的還留著戒疤的出家人。說是出家人,其實在這世道家裏窮的揭不開鍋的家庭三兩的都會把孩子送到寺廟,讓好心的老和尚收留,節省些家裏的口糧。但看著和尚頭上標準的戒疤和豐潤的臉色卻倒不像是為了活下去才去寺廟蹭口飯吃的,就算是蹭的那也蹭了一個年景不錯的寺廟。
“禿瓢閉嘴,你一出家人開口王八,閉口烏龜的成何體統。人家愛取這個名你管的著嗎?”被和尚叫做李大嘚瑟的文生繼續開著會被打一頓的玩笑。
“李大嘚瑟你他媽說誰呢,老子叫張圭年,在提什麼烏龜王八的老子脫下這二斤重的皮靴拍碎你的卵。還有臭禿瓢你他媽誰家裏人數數不能超過十了?不能超過十那他媽是文盲?老子今天把話撂這了,你他媽不拿出二兩銀子給我家裏陪個罪道個歉,我他媽這大鞋跟子就再在你園瓢上再開九個放水槽。”說著話被叫做小年的青年漢子作勢往上衝。
“出息,瞧你就這麼點出息。但和尚啊,王八年說的也有點道理,剛才是你說過分了,人王八年蠢,但禍不及家人,你不能把人家家裏人也當成數手指都數不到十的白癡啊。這你說的不厚道。是應該出二兩給人道個歉,基本的嘛。”文生一臉賤相,但和小年一樣就想著哪能掏出二兩銀子小喝幾杯,其實三人一路一起走來,其實都知道身上都沒有什麼錢了,何況這兩個當初還是蹭自己飯才認識的兩個友人。
“你爹!”小年撲將上去,與嘚瑟扭作一團。
和尚見怪不怪,冷眼道“你們好意思讓我這麼個六根清淨的和尚出錢請你們喝酒?這是哪個天下的道理?”
小年呸了一口,抹了抹嘴巴黃土色的口水。“那和尚喝酒是哪個天下的道理?”
“是濟公老人家留下的行為指標。”和尚繼續俯瞰著地上的二人。
小年翻了個白眼“呸,你他媽好意思?”
“小年你有種從我身上起來我們,動口不動手較量個高低。”趴在地上的大嘚瑟手拍著黃土地,揚起好大一陣灰。
和尚揚揚手,掃了掃麵前揚起的灰塵“我雖然沒錢,但我有不用錢喝酒的辦法。”
“真的?“嘚瑟與小年二人停下扭打,將信將疑的看著和尚
”和尚,什麼辦法。小年你起開,大庭廣眾的不嫌丟人,起開,從我身上起開。哎,可惜了我這蘇州雲錦做的衣服。”嘚瑟硬頂一下將小年頂下身去,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有事一陣好大的灰。
“就你這身,你扯一扯衣服先蓋住你屁股上的兩個窟窿好嗎?”小年扯著嘚瑟的上衣說道。
“還不是被你按在地上打的時候擦破的,要不是我家裏是讀書人我就.。”
小年瞪了一眼,“來來來,我讓你三隻手。”
和尚沒理他們徑直往店裏走去。兩人緊拍了拍身上,也提步跟在了和尚後麵。
“小年,你說和尚為什麼老愛穿一身黑衣。”
小年撇了撇眼“為了和你這樣的土不拉幾的鄉下人區別開。”
“你好,屎黃屎黃的好意思說我,我說正經的。”嘚瑟拍開小年又抓在領子上的手
“人喜歡你管得著嗎?”
“也對,難怪你要叫王八年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