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我沒救了呢。”該死的車禍真是驚心動魄啊。
莫漠閉著眼睛聲音有些沙啞含混，雖然身邊的女孩沒有聽清她說的是什麼，但是無疑已經確認她醒了：“醒了，醒了，媽媽，姐姐醒了。”
清脆甜美的女聲總是會令人心曠神怡，但是她在喊誰姐姐又在喊誰媽？莫漠可不記得自己生過孩子，或者她媽媽什麼時候有了二胎。
莫漠納悶的微微睜開了眼睛。
陽光太過刺目，她適應著光線，隱約的人型依稀映入眼簾。
從味道上來判斷，這裏無疑是醫院。可是當視覺恢複後莫漠便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莫漠臉頰微癢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清瘦的臉上有著歲月的痕跡，有些粗糙卻修長的手指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用指腹摸撮著莫漠：“彥語，我的好女兒，你終於醒了，嚇死媽媽了……嚇死媽媽了。”仿佛失而複得又好似怕用力過度觸碰壞了她一般，中年女人的手越發的顫抖的厲害。
莫漠沒有躲避，隻是好奇的凝眸注視她。
“姐姐~姐姐~唔。”小女孩許是聽到中年女人的哭聲，也抑製不住的一邊哭一邊嗚嗚咽咽的說著什麼，可是莫漠根本聽不明白。總之，那哭聲就跟要家破人亡一樣。
莫漠認真的打量這個女孩，唇紅齒白約莫豆蔻年華。小圓臉清秀水靈，薄厚適中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一雙大眼睛撲簌簌的流著淚。
莫漠雖然身體無力，卻也沒覺得哪裏疼，隻是頭很暈。然後，現在這種情況，她更暈了。
老天啊，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她等了兩秒，沒有奇跡發生。隻得撫了撫頭，握住中年女人的手說：“您……哭錯人了吧！”
女人和女孩的哭聲戛然而止，眼中是難以形容的驚詫。莫漠看她們不哭了，接著解釋道：“我記得很清楚發生了車禍，我不叫言語，我叫……”
不等莫漠說完，小女孩便大叫一聲：“啊！”
莫漠：“啊？”
小女孩：“媽媽，姐姐是不是真的……像大夫說的那樣？”
莫漠再次：“啊？”
“什麼？”中年女人不錯眼珠的盯著莫漠，似乎是沒有理解小女孩的話。
“失憶了，姐姐失憶了！”女孩一臉天都要塌下來的表情，看看媽媽又看看莫漠，再次哭的震耳欲聾。
莫漠：“……”
最後莫漠無力的歎息道：“沒有，是你們認錯人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出門看看名字，會不會是隔壁的？”莫漠好心好意的提醒著，同時習慣性的將齊耳短發向耳後掖了掖。
“恩？”頭發怎麼這麼長？莫漠看著自己手裏的一縷如夜般的黑發眼前也一陣陣的發黑，她驚詫了：“我昏迷幾年了？我昏迷以後您整容了？還生了個妹妹給我？可是，長的和爸爸不像啊。”
女人和女孩：“？”。
正在這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帶著三四個小護士小醫生白壓壓的一起跑進了病房：“哭什麼？病患死了？咦，坐起來了？”
小女孩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攥著他的胳膊說：“我姐姐現在不認識我們了。”
那男醫生一臉我猜就會這樣的表情道：“我還以為又死了一個呢……。這隻是認知障礙而已，可能過一會兒就好。”
‘可能’？男人說話不負責任沒什麼，可是說這話的是個醫生……就讓人好悲傷啊。
‘媽媽’緊張的表情還沒有褪去，那醫生接著又來了一句：“我猜測也有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
莫漠挑眉看著眼前一臉欠扁表情的醫生說：“醫生，沒醫術不可怕反正行行有敗類，但是沒道德就是你不對了。既然你那麼會猜測，那麼不如告訴大家我是誰。”她是碰到了一個多不靠譜的醫生啊。
醫生看莫漠思想反應靈敏，心下不免放鬆。漫不經心的說：“你是那個代表上帝來解脫我的人嗎？”
莫漠揉了揉頭說：“對不起我隻是想確定我還是不是我，順便知道一下我昏迷了多久。並不負責幫你和上帝神交，在說你也沒給我通信費。你有事找上帝，可以自己死一死去試試看。”莫漠對於這個一出場就咒她死的醫生沒有半點好感。
醫生仿佛沒有聽懂莫漠的諷刺，左右看了看莫漠的臉說：“你還是你，沒有變成天使。隻是你驚嚇過度，一連躺了六天。”一副你占了便宜的樣子接著說：“一會兒給你做個腦掃描，沒什麼事你就可以出院了。”
說完交代了身邊護士和醫生幾句，哼著小曲兒仍舊是一副欠扁的樣子大步流星的向著門口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說：“那個開車的就沒這麼好運了，明天就要拉去火化。”聲音中有著難掩的落寞。
他這是在解釋剛才的那個‘又’字吧，莫漠目送這個連醫生袍子都不會好好穿的胡子拉碴的大夫走出她的視線。問‘母親’道：“請問，什麼開車的您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