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響,艾摩麗絲終於鼓足勇氣,輕聲問道:
“為什麼?你從來都不主動和我說話呢?是不是我身份太卑微了,所以以你的地位,不屑與我交往?”
梅菲托斯聞言不由一震,其實這個問題平時自己也想過,可潛意識的總是避過,可當事人主動問起這個問題時,他隻能硬著頭皮回答道:
“身份對我而言,隻是一個諷刺罷了。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人轉贈給我的。因為他,我有了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所以,如果是他想要的東西,我都希望可以幫他得到,而不是成為他的競爭者。”
沒有一絲猶豫與徨彷的回答,讓艾摩麗絲總算明白了這個男人的想法。
“真是個傻到無可救藥的笨男人。”
梅菲托斯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誇是貶,隻能不好意思的搔搔頭。但接下去的一句話,讓他不由張大了嘴。
“都不明白我為什麼笨到……笨到喜歡你這樣的男人呢?”
仿佛自我嘲笑般的輕聲自白,聽到梅菲托斯的耳中,無疑是晴天霹靂。
“啊……你……你說的是真的????”
“恩!在那次密林之會時,望著你那落寞無助的神情,我心裏便有了你的影子。沒經曆失去親人的人,不可能體會得到那種心傷。我六歲那年,父親就死在一次打獵中,也就那一次,我才學會了將自己的心事隱藏,強裝歡笑,隻將自已快樂的一麵展現給在乎的人麵前。而你的出現,仿佛注定要撕破屬於我的假像。連你這種大人物都有著那樣不幸的過去,我又有什麼可自艾自憐呢?”
梅菲托斯隻覺眼眶慚慚的濕潤起來,許多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說哪句。倒是艾摩麗絲搶先走到他的麵前,玉手輕掩著他的嘴唇,輕輕的說道:
“你那故事,真的……很欠扁噢。可是,我喜歡!”
這個時候,言語又是何等蒼白的東西?伸出手,兩隻同樣冰冷的手掌緊緊的握在一起,力道雖然不大,但從兩人對望的眼神中,仿佛這世上再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分開他們……。
由於太過沉浸對方的深情,所以兩人並同有發現在不遠處,另外有一下無聲的歎息,在人類聽覺以外的世界低回著。
那沉默如石頭一般的黑影將這一切過程看在眼中,無比複雜的神情在臉上走馬觀花般的變換著,一邊是至親,一邊是至愛,讓他如何去愛,又如何去恨?
無比矛盾間,他的腳不由踩到地上的枯枝,發出“劈啪”的裂聲,聲音不大,卻足以驚醒沉醉在愛情中的那兩人。等到梅菲托斯第一時間飄身來到現場時,隻看到遍地野味撒在地上,正無聲的揭示著剛才旁觀者的身份……。
今夜,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