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響起,停止,再響起,停止,沒人接聽。撥打電話的是李欣雨,謝振光的電話竟然在房子內,整整5分鍾,鈴聲隱約傳出,我們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於是,進去還是等待,這是一個問題。唯一意見統一的是我們不會撤退。韋春露似乎非常忌憚房子,或者說是裏麵的東西,一向沉默的她首先提出應該等待謝振光出現,而且還要把車開離一公裏處候著。徐煒則堅持無論謝振光在不在房子內,都要偷偷進去,一探究竟。可能是職業因素,也可能是對房子的格局生出好奇,曾舒也同意徐煒的想法。得到曾舒的支持,徐煒立即就要動手。但李欣雨看到密友撥浪鼓一般搖頭,便出手拉著徐煒。“何厚儀,你分析能力最強,你來判斷。”徐煒見勢不可硬來,便想讓我打破這二平的平衡。我也沒有多想,用嘶啞的聲音說出一個“進”字,因為太久沒有說話,突然開聲,喉嚨竟然有點疼痛。徐煒輕呼一聲,韋春露則是咬牙看著我,但我根本不去看她。“慢。”就在徐煒從我身旁穿過的時候,我也學李欣雨般一把攥緊他。“我說進,隻是我進。”說著便已越過他向房子大門走去,但韋春露卻擋住我麵前。徐煒這時也反應過來,沉聲道:“什麼叫隻你進?”“裏麵不知深淺,有事我大喊,不會被一窩端。”“你幾個意思,胖爺我慫了嗎?”“總得留人在外策應。”“這裏有陰陽眼的,有槍的,就你強,隻你進。”“對,我最沒用,為什麼還叫我做判斷,你不知道因我出主意躺著的人今天才被運走嗎,你知道嗎?”後麵我已無可控製地嘶吼著。大家都愣了,隻有我喘著粗氣。過了一會兒,徐煒轉身就往路旁走。“你要幹什麼去?”曾舒忍不住問道。
“我把車開來,咱到一公裏處候著。”
我看著徐煒的背影,情緒慢慢冷卻下來。
很快,徐煒便招呼我們上車。就在這時,謝振光房子一直緊閉的大門突然打開了一條線,徐煒馬上飛奔過來,大家死死地盯著大門,卻遲遲不見有人出來,而且打開的空間太小,根本看不到裏麵的情況。“你們三個女的留在這裏,我和何厚儀進去看看。”徐煒說著看向我,我隨即對他點點頭。“不行。”曾舒斬釘截鐵地拒絕,卻被徐煒用更堅決的語氣打斷:“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謝振光有沒有惡意我不知道,但裏麵肯定有‘惡狗’。”“我也不是爭論,你想想,如果他就是要分開我們,逐一擊破呢?”曾舒的話不無道理,整這麼多小動作,不可能沒有點小陰謀。其實最穩妥的做法應如韋春露所言,退而待之,並通知馮展蘊他們,但我們也有急切的原因,萬一凶靈真的跟謝振光有關,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去窺探,就算謝振光在家,我們至少也可當麵對質,若讓他偷偷溜掉躲起來,那時我們便成了大海撈針。徐煒一咬牙,向我們揚揚手,便率先向大門移動,等我們追近時,他已經推開門閃了進去,我緊跟其後,韋春露雖然極不情願,也緊牽李欣雨的手走了進來。進屋後,我還未走幾步,大門便“嘭”地一聲自動關上了。我連忙回頭,隻見曾舒也已經進來了,心裏稍安,至少我們都在一起。徐煒也舒了口氣,看來是和我一樣的想法。如果心髒正常運作時我們可以用跳繩來形容,那此刻就絕對應該用蹦極打比方了。我的還未完全放下,頓時又提到上嗓子眼,因為“嘀嘀嘀”的聲音正從曾舒手上那台磁場輻射儀發出,更要命的是韋春露左顧右盼後向我們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沒看到。徐煒和曾舒都掏出了手槍警戒起來,曾舒原來也有配槍的,可能也是鹽彈吧。我認真環顧四周,隻見室內的裝潢十分普通,唯一不尋常的就是很多玩具,沙發茶幾台凳地麵全擺著玩具,汽車模型、積木、公仔、水槍、木馬等數不勝數,在大廳的角落處還有一個“波波池”,要說進了遊樂場也不為過。“曾舒,你那玩意停一下吧,嘀嘀嘀的讓人又煩又怕。”徐煒邊說邊轉過身來,豈料不小心踩著一個芭比娃娃,踉蹌一下差點站不穩,徐煒狠狠地“呸”了一下。就在這時,李欣雨大叫“小心”,我便看見一個足球不偏不倚地砸中徐煒的麵門,徐煒被衝擊力撞得連連後退,接著我又看見一個玩具消防車自己動起來在他的腳下停住,可憐徐煒仰麵摔在地上,他的手也不知該先捂臉好還是先摸後腦勺了。我一把扶起他,檢查了一下,幸好有地毯,後腦沒有“見紅”,鼻子也沒出血,隻是眼淚根本停不下來。李欣雨“嗤”的笑了一聲,馬上又連聲道歉。徐煒剛站好,不遠處一條棒球棍淩空向我們飛來,速度很慢,卻不斷揮動。“他媽的。”徐煒抬手就開槍。“等等。”有人抬起了徐煒的手,子彈射向了天花板。“你幹嘛?”徐煒提著韋春露的衣領,大聲質問,誰都聽得出他的憤怒。韋春露古怪的行為我已領教過幾次了,但像現在這種情況出來抬杠,換其他人恐怕忍不住得對她開槍了。憤怒歸憤怒,棒球棍隻是在槍響時頓了頓,馬上又加速向徐煒衝來,磁場輻射儀越教越大聲,徐煒右手這次沒有開槍,而是左手往包裏掏出一些粉末,揚手向前撒去,頓時,我便看到一個大約8、9歲的小男孩揮舞著棒球棍,李欣雨用手緊緊捂著嘴,顯然也是看見了。這時我也明白到韋春露為何要阻止徐煒,因為她早於我們知道那是個小孩子。那小男孩發現我們都看著他,而且表情各異,發現不對勁,把棒球棍一拋,轉身狂奔。我們立即追上去。拐了一個彎後,隻見那小男孩在樓梯邊的一個房間穿門而過,看得我目瞪口呆。瞬間我們已追到房間門口,徐煒伸腳就往房門踹去,我連忙抱住他,並對韋春露叫道:“裏麵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