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一揮手,一邊的侍女立刻拿來一個酒盞,然後加滿酒,雙手奉到扶蘇麵前。秦王說道:“王兒,來陪父王一起喝一盞~~”
扶蘇接過酒盞,欠身道:“父王,兒臣不擅飲酒,三杯即醉。不過父命不能違,君命更不能違,一醉又何妨?”扶蘇笑著將酒盞內的酒一口喝幹,由於喝得太快,扶蘇被嗆了一口,好一陣咳嗽。
“哈哈哈~~”秦王看了扶蘇喝酒的樣子哈哈大笑,可隨後又立刻沉下臉來,“君命不能違?可有些人就偏偏陽奉陰違,難道真以為寡人不敢懲治他?”
扶蘇聽出了話外之音,不過還是假裝不知道,“誰這麼大膽,父王告訴兒臣,兒臣決不輕饒他~~”秦王又是一陣笑,扶蘇的話雖然孩子氣重,但是秦王聽的很順耳。於是,秦王將朝議上諸將都不願主動請纓伐趙的事情告訴了扶蘇。
扶蘇說道:“父王,其實兒臣以為這些將軍不願意主動請纓出征,是有原因的~”
“寡人明白,他們在害怕,他們害怕萬一敗給了李牧,會想桓齕一樣的下場~~”秦王政自己喝下一盞酒,說道:“我大秦律法嚴明,功必賞,過必罰,隻要他們打了勝仗,有什麼好怕的?”
扶蘇也喝下一盞酒,笑道:“父王啊,沒有哪個將軍敢在上戰場之前說自己一定能勝,況且對手是從未打過敗仗的趙國名將李牧。桓齕將軍也不是無能之輩,可一遇李牧就兵敗如山倒,諸將心裏對李牧有所顧忌是可以理解的~~”
秦王聽了扶蘇的話,似乎若有所思。扶蘇又說道:“父王啊,兒臣最近在軍中聽說了一首歌謠,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哦?”秦王說道:“那說出來寡人聽聽~~”
“立功不封侯,戰敗有餘殃,試看為將者,少見死疆場。”扶蘇說道。
秦王怒道:“胡說八道,一派胡言。我大秦律法,軍功授爵,哪有立了功不授賞的?是何人編造此歌謠亂我大秦軍心?寡人要滅他的族!”
扶蘇假裝酒醉,反詰道:“那桓齕將軍的兩個兒子呢?”
“這~~”秦王一時語塞。
“桓齕將軍戰敗不假,可他早就戰死沙場了。而他的兩個兒子立了不少功勞,就因為父王您個人的好惡,他們遲遲不能進爵~~”扶蘇假裝醉酒,把平時不能說不敢說的話都說了出來。“自秦國殺白起以後,為將者人人自危,大多明哲保身不願出頭。大秦用人,用得順手就一直用,用到不能用為止,如白起,如蒙驁,如現在的桓齮莫不如此。”
秦王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大秦對將軍們太苛刻了~“水罐不離井邊破,將軍常在陣前亡,'少見死疆場',暗示多死在刑場上!”秦王終於明白了。秦王政是何等聰明的人,一旦問題想明白了,便一通百通。他對扶蘇說道:“王兒,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宮消息吧~~明日早朝,你也要列席!”
“諾~”扶蘇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