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哥,蕭哥?我這有肉你吃不吃?”此時此刻魏蕭正跟胖子搶夢裏的肉,實際上,他一直盤坐在地上,口水像洪水衝破了堤壩那般從他的嘴角傾瀉而下,海風輕輕吹,他似乎已經睡了六七個鍾頭。
反觀另外兩隻,似乎也沒好到哪裏去。魏勇坐在那渾身是汗,天氣太熱海風又悶,吹的他難以入眠,其實最主要的還是他那不爭氣的肚子,不斷地敲鑼打鼓,而關於運氣和修煉的事他似乎早就丟到了腦後,微微睜眼一瞥,那三株花香竟是還有手指長短,便是又絕望地閉上了眼。
李星則認真的多,不過他臉色卻沒那麼好過了,皮膚慘白,頭發幹枯,那樣子就像是被一隻老妖吸了精氣,取了七魄,誰會想到他剛吃了固本培元的靈丹妙藥。海麵風平浪靜,而李星腦中的海麵卻是狂風暴雨,無數難以看清的奇異符文閃爍著金光,不斷穿梭跳躍於巨浪之間,而腦中符文每閃爍一次,李星的膚色便又白了一分。
七個鍾頭已過,三人體內大已凝出了玄源。玄者以下,分為十階,過了這最基本的十階,才能算得上真正步入了修煉途。而體內剛凝聚玄源的他們,便是正式成為了玄下一階的菜鳥。
三人雖然互相看不見各自腦海中的景象,但若是他們三人意識相同,那必定會驚訝一番。尤其是魏蕭,估計會當即拎起一把長刀跑到山上屠戮生靈,報複世界。因為三人之中,就連最笨的胖子腦海中都已浮現了磅礴雪山這種奇景畫麵,而他魏蕭,腦子裏除了漫天的雞鴨魚肉外,連個蟲子都沒見到半隻,更不用說什麼玄氣奇景了。
相傳藥經入腦後,會引起人心神共鳴,將體內潛力爆出,根據每人不同,習藥經之人腦海中便會生出不同的畫麵,而這之後才可凝聚玄源,修煉功法;若是先凝聚了玄源,那習得藥經後體內的玄源便會炸裂,不但不會生成奇景,反而會自斷前途,這也便是為什麼陳七叫他們先上山采果引入藥經的緣故。
陳七雖然沒說魏蕭為啥學不了藥經,但魏蕭心裏明白,這大概和自己本不是玄封陸之人有很大的聯係,至於有什麼聯係……鬼知道。
“媽的,餓死了。“嘴裏嘟囔罵了一句,胃部一翻,魏蕭頓時清醒了幾分。
身周一冷,魏蕭打了個哆嗦,明明是大夏天,剛才那一刻,卻有了寒冬的感覺。
眉上湧去了幾分睡意,魏蕭睜眼看去,卻一下愣在了原地,嘴裏還不忘帶上一句問候別人母親的粗口……
雲霧飄渺,五分虛五分實,天空中就這麼莫名的結成了一座巨橋,拱橋乍然伸向遠方,盡頭消失在一片彩雲之中,橋外是茫茫無際的黑夜,一輪彎月搖搖欲墜,卻不知從哪照來無數陽光,如一道道匹練輕柔的飄在黑暗之中,光暗交界清晰可見,繁星宛若粉塵鋪滿了夜空之外,本是不該出現在一起的事物交揉相錯,卻毫無違和感覺。兩株桃樹足有百米高,結實地長在雲橋之前雲霧之中,厚重的樹枝上鋪滿了古老的紋路,漫天的粉紅色的桃花洋洋灑灑,低頭看去,腳下果然也是一片厚雲。
回想一下,前一秒,自己確實是坐在東嶺外的海邊石灘上,圍著三株花香,吹著海風在夢裏和胖子搶著吃的。
那……這又是什麼地方?!
魏蕭長這麼大,第二次有點手足無措了。
至於第一次,自然是上一世,他全家被牧洋派來的殺手殺掉的時候。
遠處忽地傳來一陣“嗚嗚“的聲音,像穿越了千古,悠遠回蕩在這空曠的漫無邊際的之中,遙遙望去,幾道光匹交錯之間,一輪彎月之下,黑夜裏一隻瑰色的巨鯨騰空而起,在空中躍出了一道明亮的弧線,磅礴卻又輕盈,有力卻不霸道,從黑若宇宙的地方翻出,又落入了深不見底的星海,一切發生在一瞬間,畫麵卻像定格了許多年。
魏蕭在原地呆了幾分,這是他這麼多年見過最奇特的畫麵,也是最美的畫麵,哪怕他這麼一個玩世不恭沒心沒肺的浪子,在看到鯨魚落入星海的那一幕時,也被美到了心碎。
抬頭望望兩株桃樹,漫天的花落就像是粉紅色的飛雪,魏蕭脖子快斷了,也看不見桃樹的頂端。
“這到底是……”輕輕踏上雲橋,遠遠一眺,雲橋盡頭,彩雲之間,竟是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不過距離太遠,他看不清楚。
“小子,你可算來了!”
“誰!”魏蕭猛地轉身,渾身緊繃,注視著四周,屏氣凝神。
“哎呀,你別緊張嘛!“老人聲音再度傳來,魏蕭尋聲皺眉,隻見一道人影從那桃樹後轉了出來。
視線看去,魏蕭整個人便蒙在了原地。食指抬起,狂顫不停,兩個眼珠子血絲蔓延,幾乎要蹦了出來。
“你……你……你……你?!”
那是一個須發皆白身材有些高挑的老頭兒,一身白衣,仙風道骨腰間佩一把木劍,胸前掛一串鈴鐺,滿臉的皺紋就像那桃樹上的樹紋,隻是兩個眼睛炯炯有神,一點也沒有老態的模樣。對於這老頭兒的長相,魏蕭可能再熟悉不過了。越世前,殺人夜,和魏蕭同甘共苦十幾年的老頭兒齊鋒,魏蕭怎麼會忘了他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