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很多人而言,高三末期就是他們的人生巔峰,尤其是在高考前夕。文科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隨便談一個曆史事件都能給出具體年份;理科生更是達到了【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境界,踢足球打籃球都能順便做個受力分析。
但高考結束、進入大學之後,他們就會迅速退化為一碰就碎的學渣,沉迷在LOL和番劇的世界裏不可自拔,過起【選修課必逃,必修課選逃】的日子……
18歲的王哲,此時就麵臨著這個問題。在下課鈴聲中悠悠轉醒,擦著嘴角的口水從課桌上爬起來之時,他不禁開始沉思——自己究竟還算不算是個好學生?
以高考成績而論,應該算得上。畢竟他此刻所在的學校,是位於帝都的重點大學。要是沒兩把刷子,那肯定是不可能跨過這道門檻的。不過,如果是以入學以來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
王哲自認為臉皮不算薄了,但此刻還是不禁有些臉紅。因為他很清楚,入學之後的這一個多月,他幾乎連一節課都沒有認真聽過,作業什麼的更是能抄就抄從不含糊。
“但這是有原因的啊……嘛,不過也罷,事已經完了,總算是可以好好學習了。”王哲自言自語著,伸了個懶腰。
然後他的動作不禁僵住了。
他注意到,麵前的課桌上放著一本厚重的黑皮書——又大又厚實,簡直跟英漢大詞典似的,看起來似乎能用來拍死蟑螂。而且封皮上隻有一片黑,包括書名在內什麼都沒有。
王哲記得相當清楚,自己隻帶了一本微觀經濟學教材來上課。此時那本教材還老老實實地躺在桌上,封皮上還沾著兩滴新鮮的唾液。
而這本來曆不明的黑皮書,就在教材旁邊。
“所以說,這玩意兒哪來的?”
王哲盯著黑皮書愣了兩秒,抬頭掃視一圈……然而周圍的人都已經紛紛起身離開了。
這是一節大課,偌大的階梯教室裏坐滿了好些不同專業的學生。又因為王哲是踩著鈴聲進來的,因此沒能找到組織。
換句話說,就是他周圍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
“喂,哪個哥們把書落下了……”王哲還沒說完,周圍就已經沒人了。
他搖了搖頭,拿起厚厚的黑皮書,想看看有沒有書主人的名字——然後他發現了兩個很詭異的事實。
第一,是這書輕得驚人。拿在手裏,仿佛一點重量都沒有。
第二,這書似乎根本翻不開,不論他怎麼用力。
“你咋回事?犯病了?”忽然,旁邊響起了一個毫不客氣的男聲。
對於這個聲音,王哲是再熟悉不過了。畢竟,能一開嗓就讓濃鬱的豬肉燉粉條味撲麵而來的,除了那位來自東北的室長以外,絕沒有第二個人選。
王哲頭也不抬地道:“這本書,好像貼得挺緊的,根本打不開……”
“啥書?”
“就我手裏的這本啊。”
“你手裏哪來的書?”
“我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就放在這桌上,我想看一下這書有沒有人寫名字……”王哲抬起頭解釋,卻不料看到了室長一臉錯愕的表情。
“啥玩意兒……你寫小說寫瘋啦?”
“就我手裏的這本書啊,你看不見?”
“耍我啊?你特麼手裏是空的!”
室長忍不住咆哮起來了。
王哲看了看麵前一臉不爽的男生,又低頭瞧了瞧。
那本黑皮書還在他手裏,而且依然……拿在手裏也感受不到一絲重量。
然後王哲果斷往桌上一趴:“你先走,別管我。我覺得我還需要補補覺。”
……
室長走了。
王哲趴在桌上閉目養神,片刻之後,直起身子,睜開眼。
偌大的階梯教室已經空了,隻剩他一人。
那本詭異的黑皮書還是沒有從視野裏消失。
王哲歎了口氣:“果然不該寫玄幻小說……我是不是該去瞧精神科了?”
就在此時,黑皮書突然翻開了。
教室的窗戶是關著的,幾乎沒有明顯的氣流。在王哲麵前,更不可能有別人動手。
但它就是翻開了。
黑皮書翻到了中間的某一頁,停了下來。
書頁上,大號的黑字拚出了短短的一句話:【放心,你沒瘋。】
王哲閉上眼,用雙手使勁揉了揉眼眶,再睜開眼——嗯,沒變,還是這難以解釋的一幕。
書自動翻了一頁,然後展現出了比較長的一段文字:【你真的沒瘋。既然寫得出穿越之類的事情,為什麼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呢?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書靈,也是你的導師。一般人都看不到我,隻有像你這樣已經覺醒的賢者,才能發現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