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和百裏公子到了門口,先前那名門人把百裏公子讓進去,卻對寧兒說道,“寧兒姑娘,請隨在下來。”
嗯?寧兒怔了怔,“孽門主不是要見我和師父?”怎麼師父可以進去,她就要到別處,是什麼意思?
那名門人客氣地陪著笑臉,“寧兒姑娘無須多問,門主自有安排。”
寧兒略一遲疑,也就不再多問,跟著他進了隔壁那間房。反正孽亦真行事從來是獨斷專行,不該她知道的事,問也沒用。
那邊房間裏,孽亦真正慵懶地倚在榻上,榻邊矮幾上擺著一把精致的酒壺,一隻輕薄的玉製酒杯則握在他比玉還要瑩潤三分的手裏,似乎頗為享受。步天負手站在他麵前,臉上神情不驚不懼,隻是在看到孽亦真這個樣子時,他很明顯的震顫了一下:隻有在這劫餘門,孽亦真才盡顯他的王者風範,看他樣貌雖然絕美,看似若不禁風,實則他身上那股舍我其誰的霸氣,卻是裝不出來的。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似乎在比較耐力似的,正沉默間,百裏公子推門走了進來,“大哥,你找我什麼----孔雀王?!”一眼瞥見那襲熟悉而又令他恐懼的身影,他驚叫一聲,本能地後退了一步:這個煞星怎麼會來?
隔壁房聽寧兒乍一聽到“孔雀王”三個字,立刻臉色大變,渾身劇烈地抖了起來!為免自己驚叫出聲,她本能地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心狂跳個不停。皇上居然來了,難道是說……事情終於要有個了斷了嗎?
步天淡然看了他一眼,視線又轉回孽亦真身上去,“廢話少說,你們到底想怎麼樣?”看百裏公子那麵色紅潤、神清氣爽的樣子,還真夠瞧的,看來人果然是不能被禁錮的,不然,再美的花兒最終都會凋謝,再有靈性的鳥兒,翅膀也會退去的。
“什、什麼?”百裏公子驚魂未定,繞了個大圈,躲開步天的攻擊範圍跑到孽亦真身邊去,“大哥,他、他為什麼會來---”話才說一半,他眼睛突然亮了:還用問嗎,孔雀王會來,當然是為了公主!
“把步佟還給我,我們之間的恩怨,跟她無關。”步天很沉得住氣,語聲也很平靜。同樣是王者,他很清楚一件事:當你有把柄落在敵人手裏時,除了受製於人,你根本沒別的選擇。現在風水輪流轉,成了他的親人在孽亦真手裏,他不用也想知道,孽亦真和百裏公子會怎樣向他討回來。
孽亦真淡然一笑,直起身來,微微地眯著眼睛,風情無限,“孔雀王,你這話的意思該不會是說,公主是被我們給囚禁起來了吧?”他就知道步天是誤會了,因為他根本沒有囚禁步佟,相反的,他一直在趕步佟走,是她自己不肯。不過,他卻並不點破這一點,一來步天未必會信,二來嘛,借機戲弄一下高高在上的孔雀王,是件很有趣的事。
步天微一怔,他本來以為孽亦真會說,想要步佟沒事,他就要付出什麼什麼代價呢,怎麼問了個這麼白癡的問題。“別告訴我步佟不在這裏,我知道她在,你放她出來,想要什麼我給你。”他這話說的還真是夠大,也不怕孽亦真要的比他這話還大。不過,話又說回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孽亦真再能,也是他孔雀王的臣民,劫餘門再厲害,也是孔雀王朝的屬地,在孔雀王麵前,還還真神氣不到哪裏去。
“是嗎?條件真誘人,”孽亦真仿佛意猶未盡的咂咂嘴,放下酒杯,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走過去,“孔雀王,你是不是忘了,還有一個人,也在我這裏。”
百裏公子一見他靠近步天,立刻急得變了臉色,才想要上去阻止,孽亦真一個眼神過去,他隻好停在當地。其實他不用這麼緊張的,再怎麼說這裏也是劫餘門,步天就算再厲害,也對付不了所有人不是?
步天輕輕呼出一口氣,全身上下依舊是放鬆的,“你說寧兒嗎,她不願意再跟著我,我又何必勉強她?”
“嗬嗬,”孽亦真笑著搖頭,眼神說不出的嘲諷,“孔雀王,若我不知道你心性如何,沒準就真信了你這話。好,我問你,如果公主和寧兒之間,你隻能帶走一個,你會選誰?”這個問題也太好回答了吧,寧兒跟步天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關係,而步佟卻是步天的親生妹妹;寧兒是背叛步天之後到劫餘門來的,而步佟卻是被劫來的(步天自己是這樣認為的),孰輕孰重,還用得著說?
那旁的寧兒一聽這話,全身陡地縮緊,她明明知道步天會有什麼樣的答案,為什麼還會有期待?再說,她已經為孽亦真懷了孩子,還對別的男人有期待,這算什麼?
“我要步佟沒事。”果然,步天想也不想地接上話,但他並不認為孽亦真這個問題有多好笑,隻是憑預感他也知道,孽亦真接下來一定還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