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一刀,血如泉湧(1 / 3)

寧兒快被孽亦真給逼瘋了。她很清楚步天存的什麼心思,可她不能再連累孽亦真受到什麼傷害。再說,自從知道他就是劫餘門主,她已經不再抱任何念想,隻要孽亦真遠遠離開,過一段時間她就會完全忘了他的。可現在倒好,她還要以如今狼狽到沒有一絲尊嚴的樣子麵對孽亦真,叫她情何以堪。所以,這些天她一直在做一件事:激怒孽亦真,逼他離開。

“你若想死,拿把刀插進心裏會比較快。”孽亦真端著托盤進來,看到桌上的米飯和菜都沒有動,他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從昨天他來到現在,寧兒一口飯都不吃,一口水都不喝,存心不讓自己好過。

寧兒抬眸,冷冷看著他,麵無表情,“我想死還是想活,是我自己的事,輪不到你管,你又不是我的誰。”逃亡路上,孽亦真對她怎樣無情,她可都記著呢,所以這會兒她對他的怒,對他的冷漠倒不全是裝出來的。

孽亦真停了停,把托盤放到桌上去,回過身來看她,“我管不了任何人的死活,因為我想要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他這話說的還真是莫名其妙,別說寧兒一時半會的聽不懂,就算步天在,也不一定能會過意吧?

不過,他是什麼意思,寧兒看來是沒心思琢磨的,她隻是冷冷看著他,幾絲飯菜的香氣鑽入鼻端,對於一天一夜水米未進的她來說,這無疑是最致命的折磨。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般的難受,她微微地呻、吟一聲,蜷緊了身子。

“如果你自己都不在意自己,活著倒也什麼意義,吃不吃隨便你。”話一摞下,孽亦真轉身就走,身為劫餘門主,他一向不近人情的,像這樣“苦口婆心”地勸說別人,絕對是第一次。照這樣看起來,寧兒還真是榮幸呢。

寧兒似乎被說動,眼看他抬腳就要跨出門檻,她突然小心地開口,“我走不動,你能不能扶我過去?”她這一下轉變得還真是夠快,莫非她是承認孽亦真說的是實情,就算她真的死了,步天也不會難過半分,所以能活就要好好活下去?

孽亦真停了停,居然真的轉回身,走到床邊伸手扶她。看他臉容依舊晶瑩如玉,眼神依舊冰冷,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照顧人的人。但這會兒他的確是很認真、很專注地一手扶住寧兒的肩膀,另一隻手則握起她的手,慢慢將她扶了起來。

大概這樣一動牽扯到了身上的傷處,寧兒看來是極力忍也沒有忍住,腳才落地就一個踉蹌,不自禁地呻、吟出聲。孽亦真膝微一屈,扶緊了她,“很疼嗎---”誰料他話音還沒落,就見寧兒眼神一寒,一直軟軟垂在身側的左手陡地一揚,快如閃電般落了下來,“哧”一聲輕響,是利刃入肉的聲音---一柄三寸長的匕首深深插進孽亦真左肩下,鮮血還未及滲出,寧兒左手在他臂彎處一撐,已遠離了他。

就孽亦真而言,這已不是他第一次被寧兒欺騙出賣,他應該很氣吧,可看他現在的樣子,除了臉色更白之外,居然一點怒色都沒有,似乎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肩窩處的匕首隻有刀柄在外,入肉三寸深,該有多痛?

“為什麼不躲?”寧兒看著他,身子開始抖,越抖越厲害,連話都說不順暢,“你、你武功那麼、那麼高,為什麼、為什麼不躲……”她要殺孽亦真,是因為逼不得已,可她出手並不快,孽亦真完全可以一掌劈倒她的。

孽亦真揚了揚眉,反手將匕首拔出,血立刻狂湧而出,他也不趕緊止血,反而看著寧兒,“我知道你的意思,要逼我離開皇宮而已,你那點心思還是收了的好,我隻做願意做的事,不問是為誰。”換句話說,即使今天落在這裏的不是寧兒,而是隨便一個人,隻要他願意,他一樣會留下是不是?那麼,他做的一切到底意義何在?

“你---”寧兒呆呆看著他傷口處的血瘋狂流出,不多時就染紅了他半邊衣襟,她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撲過去拿手死死壓住了那個傷口,“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傷你,可是我、可是我---”其實她又何必解釋那麼多,她的處境孽亦真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