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媚答應一聲,邊勸著風梧夜,邊拉著她到裏麵去,出塵也隨後跟了進去。東海王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入茫茫夜色中----剛剛他怎麼沒發現,天已經黑了?
“通”一聲,寧兒撞開了聶宜真房間的門,一陣風似地衝進來,手捂著左下腹,劇烈地喘息著,臉也憋得通紅,幾次張口想要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剛才她奔得太急了,氣都來不及喘,這感覺真難受。
“怎麼了?!”聶宜真吃了一驚,本能地跳起來過去扶她,這才發覺她小手冰涼,而且掌心裏全是汗,她這個樣子可真嚇人。
“快、快---”寧兒拚命調整著呼吸,反手抓住聶宜真的手腕,指甲都要掐進他的肉裏,卻猶自未覺,隻顧仰起了臉看他,“快、快走!皇、皇上要、要---”
聶宜真又驚奇又好笑地,趕緊幫她捶著背,幫她順氣,“寧兒,你慢些說,急成這樣做什麼?”他大概還沒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不然哪能如此沉得住氣。
寧兒可急了,一時半會的也說不清楚,隻有用力跺跺腳,拉著聶宜真就跑。她的力氣還真是大,聶宜真被她拉著出房門跑了好大一段路,都還沒回過神來。
“到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寧兒,你、你說清楚……你要帶我去哪裏?”聶宜真簡直要讓她給鬧糊塗了,身不由己地被她拽著跑,雲裏霧裏的,到底怎麼了這是?
寧兒根本顧不上答話,隻顧拉著他跑,片刻不停的進了謝客齋,而後同樣的一下撞開門就衝了進去,把正在專用配藥的百裏公子給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呀!”手一抖不要緊,小勺裏的藥粉全灑進進去了,“你……寧兒,什麼事慌成這樣,把我的藥全毀了!”他給氣的呀,“當”一聲把小勺扔在了桌上,一回頭看到聶宜真,他顯然嚇了一跳,“你、你來做什麼?你……毒發了?”他好像特別怕見聶宜真,每次隻要跟人家麵對麵,他就不敢看人家的眼睛。
“我沒有毒發,我也不知道什麼事,是寧兒拉我來的。”這一路奔來還真累人,聶宜真微微彎著腰喘息著,心也狂跳個不停。
“嗯?”百裏公子大為不解地回頭看寧兒,“你拉他來?什麼事?”沒有孔雀王的吩咐,她隨便帶聶宜真來謝客齋,不怕出事嗎?
寧兒劇烈地喘過幾口氣,總算可以開口說話了,但神情卻焦急得要命,恐怕快要吐血了吧,“師父,你快帶著聶公子走,快點!從謝客齋後門出去,不遠處有道小門,那裏很少有人去,你們快走!”她入宮時間雖然不長,但因為經常替步天辦事情,對這宮中地形還算熟悉。
可問題是,她這樣天塌地陷的,那邊兩位卻如墜五裏霧中,“走?為什麼?”百裏公子下意識地看了聶宜真一眼,見他也很意外,好像反應不過來。其實,百裏公子真正想問的是,寧兒為什麼要放他們走,她不是聽命於孔雀王的嗎?
“別問那麼多,總之你們快點走,皇上和紫衣衛就快到了,再晚就來不及了!”寧兒急得要流下淚來,三言兩語地又解釋不清楚,便拚命地把他兩個往門外推。
聶宜真還好,但百裏公子膝間有銀針,這一下猛地移步,雙腿登時疼得無法忍受,他臉色一變,一個側身讓開寧兒的手,咬牙道,“寧兒,你、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孔雀王和紫、紫衣衛為什麼要---”
“你們---”寧兒一雙眼睛來回看著他兩個人,簡直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我不會害你們的,總之你們快點走,這裏的事我來承擔!”說的輕巧,如果他兩個真的走了,步天一定會龍顏大怒,她有幾個腦袋,能承擔後果?
“除非你說清楚是什麼事。”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聶宜真居然可以完全平靜下來,這份定力真叫人吃驚。他又不是笨蛋,已經隱隱想到什麼,隻是還不能確定。
“我---”寧兒死死咬唇,心裏掙紮得厲害,她不是不想說出實情,但時間來不及了,何況如果她真的說出來,他兩個一定不會走,不隻為她,還為他們身上擔負的、那麼多人的命。“我---好,我說!皇上懷疑你們兩個與劫餘門主有關,所以要抓你們回去審問!”這話一說完,她自己先苦笑了起來:他兩個根本已經在皇宮裏麵,還用得著“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