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給東海王的的悠閑日子不會太長久的,一個月已經夠長---這還是在東海王為他而受了傷的情況下。等東海王和風梧夜一前一後、各懷心事地回到府上,嫵媚已經在門口張望了老半天,一見他們回來,立刻迎了上去,看樣子很著急,“王爺,寧兒姑娘來了。”隻要寧兒來,就一定是奉了孔雀王的命令叫王爺入宮,她會高興看到人家才怪,因為她來就準沒好事。
“哦?”東海王目光一凝,下意識地看了風梧夜一眼,”皇上要我進宮嗎?”
“奴婢不知道,”嫵媚搖搖頭,嘴巴噘得老高,“除了孔雀王,還有誰會---對了,王爺,風姑娘她---”她是在奇怪呢,王爺叫風梧夜出去,不是為了把話說清楚嗎,怎麼兩個人還是一起回來了?難道……王爺願意跟她在一起了?
東海王抿抿唇,風梧夜已偷偷拽了他衣角一下,那意思自然是不想他說出她的身份,“她的事再說,我先進宮麵聖。”其實不用風梧夜提醒,他不會說的,答應別人的事總要做到----盡管他一直在後悔,真不該硬要問出這些事來。
“是,王爺。”嫵媚大為不解,看一眼東海王,又看一眼笑得很開心的風梧夜,心裏直犯嘀咕。不多時,她服侍東海王沐浴更衣,而後入宮見君。
如果步天是在抱雲宮見東海王,那就是想做什麼事,如果是在正陽殿,那就是為國事。還好,今日寧兒帶著東海王直奔正陽殿上去,東海王本能地鬆了一口氣。“皇上,東海王到。”這一個多月沒見寧兒,她好像瘦了些,一雙大眼睛也是暗淡無光,仿佛大病未愈。可要說起來,步天最近好像並沒有派她做什麼事吧?
少頃,步天的聲音淡淡傳出,“進來。”
寧兒答應一聲,恭敬地把東海王讓進去,替他們掩上了門。因為隻有步天一個人在,就顯得正陽殿上分外空曠,給人很孤寂的感覺。“臣見過皇上。”東海王過去站定行禮,悄悄皺起了眉:步天的樣子很不對勁,難道又有什麼事情發生?
步天慢慢回身,右手上捏著一紙薄薄的信箋,“朕關在玄雨飛星閣的那個女人,你知道她的來曆嗎?”
哦?東海王一怔,說不出話來。玄雨飛星閣一向是孔雀王朝皇宮的禁地,除了步天,沒人敢接近,他如何得知哪裏關著人,又怎麼會知道人家的來曆?“皇上的意思是……”他定定神,眼神有微微的茫然,使得他看起來如同迷迷途的羔羊一般純潔、無辜。
“嗬嗬,”步天笑笑,“還以為朕做過的蠢事無人不知呢,原來你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是鷹王朝的內應。”這件事他原本再也不想在人前提及,但如今事情非同尋常,少不得也要在林妙姿身上大做文章了。何況因為太後逼他生子,他不得不再次憶及被背叛時那錐心刺骨的痛和無法消除的羞辱,他是不是也該讓林妙姿付出些什麼代價!
“鷹王朝?!”東海王一驚,臉色迅速泛白,“皇上是說他們還是不肯死心嗎?!”近年來兩朝之間時有爭戰,雖未引發大規模的戰爭,但像這樣使計謀、使手段的事情卻時有發生,簡直叫人防不勝防。但一定要這樣嗎,非要由某一個王朝來統一翼之大陸嗎,像現在這樣相安無事不是更好?
步天冷笑,眼神冷酷而銳利,“鷹王野心有多大,朕很清楚,他一向視朕為眼中釘肉中刺,當朕不知道嗎?不過,他未免太拿朕當笨蛋,不是隻有他懂得使這些狠招的。”換句話說,鷹王會安插內應在他身邊,他同樣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今日他收到的這封密函,就是他派在鷹王身邊的內應以飛鴿傳書送回來的。
東海王神情一動,已明白了他的意思,“皇上是說鷹王朝又要有所行動嗎?”難怪步天會找他來正陽殿議事,像這等關係到孔雀王朝命脈之事,步天從沒有半點含糊。
“密函上說鷹王朝地獄門的人已潛入京城,伺機而動,”話至此,步天突然一笑,滿臉的嘲諷,“他們還真是大膽呢,居然敢跑到朕眼皮底下來生事,不把朕放在眼裏嗎?”這才是最叫他生氣的事,他雖身在皇宮,卻也聽說過不少地獄門的事,知道他們個個狂妄,今日算是見識了。“東海王,你可知道地獄門?”
就如同劫餘門一樣,地獄門是很久以前就存在於鷹王朝的組織,不同的是,地獄門是效忠於鷹王朝的,而劫餘門卻與孔雀王朝不共戴天。
“臣……知道,”東海王身子不經意地震了震,似乎對此頗為畏懼,“那皇上的意思想要怎樣?”再要寧天行查出地獄門的人,然後盡數殲滅?這好像不太可能,紫衣衛連劫餘門的人都找不到,更不用說地獄門的人了。何況能夠潛入京城活動的必定是高手,任寧天行武功再高,但敵在暗我在明,總是太過被動。
步天笑容已斂去,隻剩叫人顫栗的冰冷,“怎樣?玄雨飛星閣那個女人就是枚很好的棋子,朕會讓他們自投羅網。”其實是因為看到這份密函後,他立刻就想起寧兒說過的話:林妙姿還有貴人相助。如今地獄門的人潛入孔雀王朝京城,說不定就是為她而來。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好好布置一番,以林妙姿為餌,把他們引出來。
東海王臉色越發透明的白,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