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小小的、惶恐的聲音響起,出塵臉色蒼白地出現在溪邊。他是聽嫵媚說東海王跟風梧夜來了這邊,所以跟了來。他擔心東海王會對風梧夜怎樣----因為他知道王爺不會是真心,但他對風梧夜已經動了心了。
風梧夜一下起身,含著淚笑,眼神驚奇,“出塵哥哥,你怎麼會來?”她就不覺得尷尬嗎,在這種時候被人撞見好事。
出塵囁嚅著,根本解釋不得,“王爺,我---”他分明就是故意擾人好事,意圖這麼明顯,怎麼解釋。東海王隻是看著他,眼眸清澈得叫人害怕。
“快看快看,有孔雀過來了!”還好風梧夜突然大叫,打破僵局,她的情緒恢複得倒快,剛剛的恐懼難不成都是假裝的嗎。
孔雀?出塵愣了愣,轉頭去看,老實說,這樹林中雖有孔雀,他卻很少見到。因這林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平時也不太過來,而這些孔雀又相當高傲。果然,有一隻孔雀正慢慢從林裏踱步出來,身上羽毛鮮豔光潔,頭也抬得老高,不把世間一切放在眼裏的樣子。
風梧夜大為高興,笑著向它伸手,“很美呢,孔雀,過來。”蟭她那樣子就像在召喚自己的孩子一樣。出塵忍不住地笑,你叫它過來它就過來嗎?它會理你才怪。然東海王眼眸一凝,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煞白。果然那隻孔雀如同聽懂了一樣,直直向著風梧夜走了過來。
“它真的過來了?!”出塵驚呼,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會吧,它真能聽懂風梧夜的話嗎?說話間,孔雀已走到風梧夜跟前來,然後腿一屈跪了下去。它的驕傲在風梧夜麵前,全都放下了。其實這很正常,風梧夜出身鳳凰一脈,是百鳥之王,凡間鳥兒見了它,自然會臣服其下,隻不過些東海王和出塵怎麼都想不到罷了。
風梧夜含笑看著它,輕輕撫摸著它的頭,“你在這裏,好不好?”條忽間,她周身被一團淡淡的光暈所籠罩著,仿佛觸手可及,卻又遙遠得像個夢,而且她眉心那一點嫣紅,也跟著晶瑩了起來。孔雀微張口,輕輕叫了一聲,小腦袋也晃了晃。
嘎?!出塵目瞪口呆,下意識去看東海王,誰料,東海王突地反手捂住胸口,咬緊了牙:心口的痛又開始蔓延,他幾乎要站立不住。“王爺?!”出塵一驚,奔過去扶他,剛剛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蒼雲?!”聽到異響,風梧夜猛地回頭,舍了孔雀就跑過來,“你怎麼了?!是不是……是不是那個什麼毒的,又要發作了?”她記性不大好,忘了東海王中的是什麼毒了。
東海王急促地喘息著,幾乎要暈去,“你、你到底……是誰?”初見她那日,他就震驚於她一身詭異的內息,而今日他越發相信,風梧夜絕不是常人。
風梧夜扶緊了他,坦然答,“我是風梧夜,是梧桐的梧。”她好像特別在意,別人會聽成是“無”,每說一次自己的名字都要強調一次。
但東海王哪會如此容易叫被她糊弄,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厲聲叫,“說,你、你到底是誰?!”三番兩次隱瞞自己的身份,當他是傻子嗎?何況每次隻要她在,他的心痛之疾就會毫無征兆地發作,是怎麼回事?
風梧夜嚇了一跳,又痛又委屈,眼淚又要落下來,“你、你要我說什麼呀?!我、我---”她說的還不夠明白嗎,為什麼蒼雲要這麼生氣?
風梧夜這個樣子,出塵好不替她叫屈,王爺這個樣子是不是太過分了。但當著風梧夜的麵,出塵也不能多說什麼,隻好扶緊了東海王,“王爺還是先回去休息要緊。”
東海王咬牙,甩開出塵,卻又踉蹌了一下,幾乎跌倒,“你既要隱瞞一切,就離我遠些,不然你有什麼事,我就沒有理由護你周全。”說罷他搖晃著身子疾步而去。相信他的話應該已說的夠明白,風梧夜要再莫名地糾纏,他會有法子叫她死心。
“蒼雲---”風梧夜急得跳腳,提起裙子就追。
“風姑娘!”出塵一把拉住她,立刻鬆手,“風姑娘,王爺不舒服,你先別去打擾他,好不好?”他為她才冒犯了王爺,她就不能稍稍感謝他一下嗎?
“他不舒服,我才要去看著他呀,你攔我做什麼!”風梧夜白他一眼,繞過他就跑。
出塵一呆,半天回不過來神,原來人家根本沒拿他當一回事。唉!這些癡兒癡女,這段緣注定是糾纏不清的了,如今就看誰比誰最先得到救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