洌這一覺直睡了一天一夜,再醒來時身上傷口已沒那麼痛,劫餘門的療傷藥一向神奇。他罵自己一句混帳,怎麼能睡這麼久。漠說不定已受盡折磨,他必須要去救人,不然洌要再出什麼事,他萬死難贖。誰料他才要掙紮著起身,刑子楚卻推門走了進來,“醒了嗎?”她臉上似笑非笑的,越發使得她這張臉美豔無雙,很媚惑人心的樣子。
洌身子一震,才要行禮,刑子楚已衣袖一拂阻止了他,攤開右手手掌,掌心一枚火紅的藥丸----是“有口難言”的解藥。洌又驚又喜,猛一下抬頭看她:這就是說副門主原諒他了?“還不拿去?”見他隻是發呆,刑子楚嗔怪地白他一眼,像跟人打情罵俏一樣的。
洌狂喜點頭,動作有些誇張地把那藥丸搶過來吃了下去,跟著喉嚨一陣發癢,他忍不住嗆咳了幾聲之,毒已解了。
刑子楚滿意地點點頭,“收拾一下,一刻鍾後我們回總壇。”交代完她回頭就走,外麵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她是專門來給洌送解藥的。
“回去?”洌一怔,本能地一把抓住她,急得漲紅了臉,“不行!漠還在他們手裏!”就這樣回去,不管漠的死活了?!這絕對不行!這樣才是真正的拋棄兄弟,這樣的事他做不出來。
刑子楚臉容一冷,笑容盡去,手腕一翻已掙脫了他,“我也不想,但必須走。”她抬起右手一鬆,一物從她掌間落下來,隨著繩子來回晃動。
“門主令?!”洌隻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騰騰退了兩步,門主令一出,劫餘門下莫敢不從,他也無話可說。這枚火焰形的門主令乃千年玄鐵所造,拿在手中時有冰涼之感,假冒不來的。
“對,門主的吩咐就一個字,撤。”刑子楚是副門主,門主的話她不能不聽。更何況,劫餘門上下誰不知道刑子楚對門主有情,更不允別人對門主有絲毫不敬。
洌蒼白著臉色,沉默良久才澀聲開口,“你是說,門主他知道了我們的計劃?”原來這次行刺寧兒是他們自作主張,難怪會如此匆忙、如此草率,上了人家的當。行刺不成也就罷了,還把漠給搭了進去,簡直太失敗。
刑子楚點頭,也有些汗顏,“當然,我原本也沒想瞞過門主,隻是如果真的殺了那丫頭,就更好。”她眸子裏陡然掠過狠辣之色,使得的臉看起來叫人不寒而栗。當初計劃要殺寧兒時,劫餘門下就有相當的人反對,可話是副門主說出來的,又是她親自帶人入京,他們還能說什麼。
洌猶豫著,怎麼想都不甘心,“副門主,我們要怎麼辦,總不能真的不管漠!”撤也可以,但要等救出漠來,大家一起撤。
“你想違抗門主的命令?”刑子楚霍地抬頭看他,眼神禁寒。
洌打個冷顫,慌亂地低下頭去,“屬下……不敢。”不過,他眼神卻是決絕的:不救漠就離開,他辦不到。漠是為了他才被孔雀王的人抓去,現在還不知道在受什麼樣的折磨,他要救他出來,一定要救。
刑子楚這才轉身出去,少頃所有人收拾停當,啟程返回總壇。門主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就算他們立刻返回,大錯也已經鑄成,門主還不知道會怎麼樣懲罰他們呢。
入夜之後不久,一道人影快若流星般直入京城皇宮,轉眼消失在層層疊疊的宮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