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正僵持著,一名侍衛突然走進來通報,“稟……王爺,寧兒姑娘到。”這凝重的氣氛把他給嚇了一跳,差點說不出話來。
“你們都下去。”東海王一驚,立刻示意嫵媚出塵把風梧夜帶下去。不然要被寧兒看到風梧夜,稟報了孔雀王,那還了得。
兩人答應一聲,“是。”嫵媚過去拉了風梧夜就走。大概她還不曾氣完,居然沒有反抗。瀟漠鬆一口氣,趕緊跟上去,心裏琢磨著等下一定好好勸勸十殿下,快點兒回靈山為妙。世間人果然是不能相處的,十殿下這一回受傷,他萬死難贖,還不知道要怎麼跟尊主開這個口呢。
少頃,寧兒輕步進來,居然提著藥箱,恭敬地屈膝行禮,“奴婢見過王爺。”
東海王揮手阻止,看她一眼,微微皺起眉來,“寧兒姑娘有什麼事嗎?”還帶藥箱來,不會是孔雀王又施好心,要她為他治傷吧?
“回王爺,皇上說王爺傷重,命奴婢來為王爺療傷。”話是這麼說,可寧兒忍不住地奇怪起來,王爺最近好像沒上陣殺敵吧,怎麼老是受傷?
東海王臉容一冷,暗中冷笑,“本王沒事,有勞寧兒姑娘回報皇上一聲就是。”明明就是孔雀王戲弄他在先,何必充好人。何況他這傷痕累累的身子,也不願給別人瞧見。孔雀王對寧兒還真就偏看一眼,每次派她來給東海王治傷,居然不吃味兒。
寧兒麵露難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王爺又要為難奴婢嗎?”兩頭的主子都這麼難侍侯,這不要命嗎。
東海王淡然一笑,“寧兒姑娘就跟皇上說,本王還不想死,這傷不礙事的。”他不會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何況這麼久以來,他幾曾靠過別人照顧。
寧兒抿抿唇,低下頭,神情很奇怪,“那……皇上口諭,命王爺進宮。”步天不是人,是魔鬼。他早料到東海王會這麼說,所以還有後招。寧兒是替東海王感到難堪,如果他肯讓她治傷,這一趟就不用進宮了。
東海王臉色一變,無比蒼白,“……本王另有要事,不去。”步天,你非要逼死我是不是。
不去?皇上的話就是命令,不去,是想抗旨嗎?寧兒抬眸看他,簡直不知說什麼好。“可是……”
東海王衣袖一揮,轉身就走,“就說本王明日再進宮麵聖,皇上不會怪你,你隻管回去複命就是。”孔雀王要見他,隻為自己開心而已。而他在他手上一向不反抗,因為沒用,改變不了什麼。但今天不行,七七四十九天一次的心痛之苦,今晚他又要承受一次了。這件事他不想讓孔雀王知道,多生事端,今晚是萬萬不能入宮的。
“……是。”情知多說無益,寧兒起身出去。受製於孔雀王的人,並不隻他們兩個。人的耐性都是有限的,若是被逼急了,都會反抗,就是不知道第一個反抗的會是誰?寧兒仰臉向天,眼神好不淩厲。
這個時候,步天正侯在抱雲宮裏。當然,對他來說不會有什麼意外的事,東海王會怎樣回應,他絕對想得到。“他不肯你幫他治傷?”
寧兒戰戰兢兢的,跪都跪不直,步天越是平靜,她就越害怕,“……是。”這個是字說的,真可謂一波三折。
步天笑笑,眸子裏卻沒有一點笑意,“他也不肯進宮?”就是說,他給東海王的懲罰太輕了,不但沒能讓他屈服,反倒激起了他的反抗之心,不過,這樣更好玩。
“是,王爺說他有事要做。”寧兒其實很為東海王擔心,有什麼天大的事比麵聖更重要,難道東海王就不怕惹惱皇上嗎?
步天呼地起身,“是嗎?朕倒是要看看,他這傷了的人還能做什麼。”話音未落,他已出門直奔東海王府而去。這非常時期他還敢一個人出去,膽子真是不小,放眼整個孔雀王朝,也就他有這等霸氣了吧。
邦邦邦。要人命的打更聲響起來,東海王抬頭,麵容蒼白如玉。三更一到,就有他受了。誰料這時候,瀟漠冷著一張臉進來。東海王看著他,才要張口,卻見他雙膝一屈跪了下去。“起來。”東海王怔了怔,往旁一讓。男兒膝下有黃金,他有什麼資格受人家這樣大的禮。
“你知不知道十殿下的身份。”瀟漠抬起頭來看他,眼神居然相當清澈,不像是世人會有的眼神,這使他的臉看起來有種別樣的光華。
“我從不想知道。”東海王無聲冷笑,他又不是菩薩,管不了那麼多人。
聽到這話,瀟漠神情稍稍緩了緩,“那,你喜歡十殿下嗎?”看來尊主說的也不盡對,世人也有不愛刨根問底者,至少這個東海王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