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說這個了,你趕緊漱口啊,別把藥膏吞進去……”
艾安心火急火燎地擰開礦泉水瓶,遞到他唇邊。
他看了她一眼,非常配合地張唇,清涼的水涓涓流入,卻見他喉結一滾!
她大驚失色,拿著礦泉水的手一抖,“你,你,你怎麼吞了!”
“味道不錯。”他居然還輕描淡寫地評論了句。
艾安心頓時嚇得六神無主,“不行,不行,景特助,有鹽水嗎?快帶哥哥去灌鹽水催吐!不不不,直接去醫院……”
“喬總?”景言疑惑的聲音從隔板那端傳來。
“我沒事,繼續開車。”
“哥哥!”她心急如焚,聲音裏帶了點哭腔。
他眸光深了深,一把將她壓入懷裏,帶著幾不可聞的歎息,“我沒有吃到藥膏。”
不過是逗逗她,沒想到會引起她這麼大的反應。
低頭看了下懷裏不吭聲的人兒,他淡淡道,“還是說,你認為我脆弱又愚蠢?”
他的聲音透著胸腔傳來,如回蕩在小鎮上空沉沉的鍾聲,帶著某種讓人安定的力量,艾安心呆呆地眨了下眼睛,臉上一熱,退開懷抱。
呃,她好像是反應過度了,隻是那一瞬,她突然回想到過去九年做的噩夢,會忍不住害怕,他會像夢裏一樣,人間蒸發。
脆弱又愚蠢,怎麼感覺是在形容她……
“哥哥才不脆弱愚蠢呢!”她嘴角笑出兩個小酒窩,“但是,如果哪天哥哥沒有愛惜好自己的身體,我一定要叉著腰嘲笑你,你這個脆弱又愚蠢的人類!哈哈哈!”
她是想掩飾自己的窘迫,順便緩和氣氛來著,不想此話一出,貌似更顯得愚蠢了。
就連景言都聽得渾身一個哆嗦,手中的方向盤差點打滑。
喬修有些啞然失笑,心裏卻是微微一緊。
默了半晌,眼底的情緒一點點斂起,才低低回了聲“嗯”。
一個淺淺的字眼,卻讓他如鯁在喉。
車子很快行駛到她的出租房附近,等她下車後,喬修沉聲下令,“調查今天所有進出世紀傳媒的醫生,一個都不能放過。”
景言:“是。”
到了晚上,資料全部呈現在他桌麵。
景言有條不紊彙報道:“排查了所有人員,尤其是檢查肝脾的醫生,都是普通公立醫院裏的在職員工,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諾亞醫生今天也在世紀傳媒,不過還是老樣子,做心理輔導工作。”
在小八事件發生後,喬修就暗中派人調查諾亞,發現他不僅是亞曆山大醫院精神科的特級專家,還受雇於世紀傳媒,經常去公司給部分藝人或練習生進行心理輔導工作。
除此之外,似乎沒有什麼異常動靜。
不過,隱匿在黑暗中的猛獸,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露出爪牙呢。
男人眼底寒光轉瞬即逝,“繼續派人盯著他。”
……
艾安心回到出租房,跟薛珍珠和江容川小聚了下,各自分享了這些天發生的很多事,從下午聊到晚上,這才戀戀不舍地打住。
後天就要去公司開始封閉式培訓了,她跟哥哥約好了明天搬行李。
房子也轉租給了薛珍珠。
好不容易整理好行李,已經是半夜一點多,艾安心一身大汗,拎著浴巾去浴室裏洗澡。
然而等她洗好澡,她才發現,沒拿衣服!
衣服全被她疊進行李箱裏了!
她怎麼越活越蠢了?讓珍珠幫她拿?不成,這都半夜了,萬一她睡了怎麼辦!
自力更生吧!
於是,她用浴巾裹住身體,打開門,鬼鬼祟祟地探出了小腦袋。
清涼的風從門縫跐溜一下鑽進來,她打了寒顫,環顧四周,沒人,珍珠果然已經睡了。
在行李箱翻找好衣服,她捂著浴巾站起身。
然而,轉身的刹那,對上了正好奇瞅著她的一雙烏黑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