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她咳得撕心裂肺，渾身抖如篩糠，看上去十分可憐。
然而，坐在遠處的申誌平導演對艾安心沒有起一絲憐憫之心。
他盯著監視器上的畫麵，黑著臉，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破口大罵，“特麼演的什麼狗屁玩意！身形敏捷的狼女會這麼入水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要跳河自殺呢！”
艾安心不知道導演那邊的狀況，隻感覺到依稀有人把她從水裏拉起，用毛巾裹住她。
“你還好吧？”對方問她。
艾安心拉緊毛巾，抬眼，竟是大巴車上那位小冉。
“謝謝你，沒事。”她吸了吸鼻子，“怎麼樣，導演怎麼說？”
小冉咧嘴一笑，衝她眨眨眼，“申導演說你演得不錯哦！你還真厲害，我第一次聽到導演對替身演員讚不絕口的！”
“真的？”
“當然當然，你演得很棒！”小冉小雞啄米似地點頭，瞳仁倒映著波光瀲灩的湖水，竟看不太分明，“不過，你也知道申導演那性子，就算他覺得OK，他還是喜歡NG多幾次，好讓他後期多幾個鏡頭挑選。你就照著剛才演就行了！”
“好的，謝謝你！”
艾安心展顏一笑，頓時信心十足，連帶著身上的寒氣也消散了不少。
結果，接下來，一連數個NG。
旁觀的好些工作人員暗自皺眉，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女的會不會演啊，浪費大家時間！”
“她好像還自我感覺很良好？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
“果然是走後門來的吧！可憐我們這些打工的，今天又要推遲收工了！”
“煩死這種女的了，怎麼不在水裏淹死算了！”
艾安心爬到岸上，裹著毛巾瑟瑟發抖。
湖水刺骨冰涼，凍得她腦子發僵，沒有察覺到周圍若有似無的蔑視目光，哆嗦著問給她遞毛巾的小冉，“導演，沒說什麼嗎？”
小冉親切地幫她整理發型，“導演剛才還在誇呢，說你演得真不錯！現在他是在跟攝影組糾結光線角度問題，跟你無關，放心吧！”
然後，又是數個NG。
喬修遠立於不起眼的一角，目睹她狼狽顫抖的身子，垂在身側的大掌緊握。
那壓低的鴨舌帽下，麵如修羅，煞氣畢現，讓周圍的人不住退避三舍。
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和心疼，閉了閉眼。
讓這個小丫頭吃點苦頭也好，品嚐到了痛苦，也許，她就會放棄了。
放棄？在艾安心的字典裏，似乎從沒有這兩個字。
她不斷重複上岸，入水的動作，足足NG了上百有餘。
然後是整個人泡在冰湖裏，用嘴叼魚，將其甩上岸的的鏡頭，同樣也NG了數回。
整整四個小時的戰鬥，她沒有任何的不滿和抱怨，兢兢業業，恪盡職守。
周圍的工作人員開始對她有些改觀。
其實，除去後台，她倒挺努力的，不算特別討人厭。
至少比耍大牌的女一號強多了！
人民群眾很良善，而顯然，申誌平導演不這麼想。
在NG了一百多回後，他拿著大喇叭，健步如飛走到艾安心麵前，破口大罵！
“我說你怎麼搞的，啊？今天出門沒帶腦子嗎？都告訴你了，選小一點的魚，頭要偏一點，讓攝影機捕捉到你嘴裏活蹦亂跳的魚，你老背過去什麼意思？以為拍美女出浴圖嗎！”
艾安心懵了，他有告訴她這些要點嗎？他不是一直都說她演得很好嗎？
申誌平又轉向另一側，“小冉過來，給她演示一下！”
“好的導演！”
小冉燦爛一笑，利索地脫掉身上的衣服，露出傲然性感的比基尼，唇間叼起一條小魚，輕輕一躍，如一條靈巧的美人魚，身姿優美地鑽入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