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蜻蜓點水,左右臉各碰了一下,江容川這才直起身,目光有些意味深長,帥氣的笑容裏帶著一絲奸計得逞的狡黠:“貼麵禮。”
艾安心眨眨眼,沒有任何意外。
國外的人不都這樣嗎,學長在英國生活了四年,不耳濡目染才不正常。
隨即,她轉身對薛珍珠招招手,“珍珠,你也很久沒跟學長見麵了吧?你也過來抱抱!”
“哈?”
“什麼?”
倆人異口同聲,反應誇張,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古怪又僵硬。
“怎麼了你們?”艾安心不明所以,來回看著他們二人,眸光微微一怔,“對了……剛剛你們是不是在吵架?”
薛珍珠見狀,連忙擺手僵笑道:“沒有沒有,我們絕對沒有吵架!”
說著,她蹬蹬蹬地跑上前,熊抱了一下江容川,然後粗/魯地將他的脖子壓下來,快速地將左右臉與他各撞了一下,鬆手!
江容川被撞得齜牙咧嘴。
“看吧,我們感情很好的!你說對吧,江,大,哥。”最後三個字,頗帶警告意味。
江容川沉下俊顏,敷衍地嗯了聲,跟剛才對艾安心的態度天差地別。
薛珍珠看在眼裏,抿了抿紅唇,嘴角隱隱浮現一抹苦笑。
他討厭她,她知道;她討厭他,他也知道。
他喜歡安心,她知道;她喜歡他,沒有人知道。
而這一切,安心都不知道。
她和他之間,似乎天生的水火不容,話不過三句必吵架。
但同為安心的朋友,為了不讓安心左右為難,在安心麵前,她和江容川總是裝得跟好哥們一樣,這也是他們之間唯一的默契。
薛珍珠不動聲色地輕垂眼簾,咽下舌尖的苦澀。
抬眼之後,她又重新恢複風風火火的本色,扶著艾安心道:“好了好了,別站在這兒吹風了,快去被窩裏躺著吧,你燒剛退,現在身子還弱著呢!”
“我已經好了……”
艾安心抗議,結果還是被塞進厚實的被子裏。
她從被子裏艱難地露出半張臉,可憐兮兮道:“我應該睡了幾百個小時了吧,脊椎都要睡塌了,脖子都要睡直了,腦袋都要睡平了。”
薛珍珠沒好氣,“艾小姐,我們昨天才把你從路邊撈回來!你發燒發傻了吧!”
“那你們怎麼找到我的啊?你跟學長是怎麼碰上的啊?你們怎麼把我搬回來的啊?你們不會也淋雨了吧?你們有沒有喝點薑湯啊,小心感冒啊!”
“安心……”
“學長是今天早上過來的嗎?你們吃早飯了沒啊?現在幾點了?今天出太陽了嗎?外邊風大不大啊?其實我們應該一起出門逛一逛的……”
“艾安心!”
薛珍珠猛地抬高聲音,打斷了艾安心的喋喋不休。
每當安心有什麼心事想要掩藏,就會不停地,沒完沒了地,連珠炮彈似的,說話。
仿佛這樣,能讓她的腦子不用去想別的事。
可是,喊完她的名字,薛珍珠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時竟沉默下來。
安慰嗎?可是情殤這種東西,相當於還未結痂的傷口,還在淌血,再怎麼輕柔的擦拭,都會增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