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直到日上三竿,張既明才打著連天的哈欠,帶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痛不欲生的爬起床來。
昨夜為了哄那白衣少女高興,他振奮精神,拿出了全副的本事,口沫橫飛的講了整整一夜,直到東方天色發白,才依依不舍的與她告別。臨走他還不肯了事,又充分發揮一不要臉,二不怕死的精神,死纏著人家姑娘要來了那兩截殘卷,順便定下了三日之後繼續來聽故事的約,這次突如其來的泡妞行動可謂大獲全勝。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似一朵輕雲剛出岫...哈~~欠...”
張既明一邊哼著調子跑到沒影兒的小曲,一邊有氣無力的洗著臉,腦中不斷回想著昨晚那少女的一顰一笑,想到開心處,不覺有些癡了,自個咧著大嘴樂個不停。
“哎呀,大清早的,你又亂叫什麼呀,才見了人家一麵,就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是誰告訴你她姓林的...”
若兮睡眼惺忪的現出身來,沒好氣的在他頭上撓了一把,把他原本就亂蓬蓬的頭發抓的更更亂了一些。
張既明一愣,才想起來,自己居然忘了問她的名字。
“失敗!太失敗了!”
他氣哼哼的把若兮從頭上抓下來,怒道。
“你這個小丫頭,還翻了天了,哥哥我那麼辛苦的給你講了一夜故事,你不問我累不累,還跑出來嘲諷我,太不像話了!實在太不像話了!”
若兮皺巴著小臉,奮力掙開他的大手,不滿的說道:“討厭鬼,人家可是女孩子誒,你別動不動就伸手亂抓的...再說了,你確定你昨天晚上‘那麼辛苦’,是在講給‘我’聽嗎?”
張既明翻了翻白眼,這丫頭沒事就變成拳頭大小,趴自己腦袋上玩,很難不把她當成寵物對待啊。
“這個...至少前半夜是在講給你聽嘛,而且...而且...後麵你不是也在聽嘛...”
張既明越說聲音越低,自己都覺得編不下去了,不禁有些惱羞成怒,正欲板起臉來教訓若兮幾句,卻聽得外麵一陣“篤篤篤”的敲門聲。
他連忙使了個眼色,待若兮不情不願的回到識海,才拿毛巾胡亂擦了擦臉,走過去打開房門。
門外站著一人,身著灰色左襟院服,頭紮黑布頭巾,正一臉忐忑的踱來踱去,可不就是林淵。
這廝一見張既明開門,立馬堆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訕訕的打了個招呼。
“七師兄,早啊。”
張既明懶得跟他廢話,招了招手示意他進來,自顧自的去拿外衣穿上,口中有氣沒力的嘟囔著。
“我說小林子啊,大清早的你就跑來擾人清夢,很不招人待見你知道嗎...”
林淵苦著臉道:“七師兄莫怪,小弟真不是存心打擾,實不相瞞,我已經在門口等了一個多時辰了,聽見你起床洗漱的聲音,這才...”
張既明瞥了一眼天色,巳時都快過了,以他的臉皮厚度也不禁微微紅了一下,連忙幹咳了幾聲,說道。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小子這麼著急上火的跑來幹嘛,不會又是來催稿的吧,先說好啊,要是這事,免開尊口,哥哥我昨天有事,再加上沒有靈感,你再催我也寫不出東西呀......”
林淵忙道:“不催不催,絕對不是來催稿的,小弟今日前來,是另有事情相告。”
張既明暗舒一口氣,不是來催稿的就行,這些天來,真讓這小子給纏怕了。他晃晃悠悠的走到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碗昨夜沏的涼茶,毫無形象的猛灌了一口,才揮手示意林淵坐下。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林淵小心翼翼的在他對麵坐了,兩隻手在袖中絞來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嚅囁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張既明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喝道。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幹什麼虧心事了,吞吞吐吐的,快說,不說我可要走了,哥哥我功課很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