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才兩個時辰。”
倒也確實不久,屋外正值子夜。
灼華略一沉吟,對她勸道:“慕安,我送你回爻辭穀吧。”
她挑眉。
“你這病……如果這算是病的話。我沒法兒治,隻能渡一些靈力,護住你的心脈與經絡,但是爻辭穀氣候特殊,珍奇良多,足以護你……”
“但是我不想回去。”她打斷他,笑容清淺。
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
灼華的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所有的話都被她一個笑容給截了回去。
屋內一陣沉重的靜默。靜默得令人不悅。
這樣沉重的氛圍可不好。她心念一動,低下頭,吃吃地笑了。
灼華聽著這笑聲,突然覺得不太妙。
“灼華……”慕安麵露羞色,“三番五次相護,小女子無以為報……”
灼華忙不迭道:“那就不用報了!”
“那怎麼行!”慕安臉色一正,一本正經道,“既然無以為報,小女子願以身相許,從此天涯永隨,不離不棄……”
“別——”灼華急忙打斷她,“我可不敢讓你以身相許……”
“灼華可是嫌棄小女子不會照顧人?你放心,小女子並非手腳粗笨之人,若灼華允了,小女子必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
灼華被慕安說得頭大,一時口快不由得問她:“那床底之間你伺候得好嗎?”
此話脫口,慕安一怔,灼華自己也是一怔。
不過好歹也讓這丫頭啞口無言了一回,灼華難免有些得意,當下趁著慕安低頭不語的檔口,繼續嘚瑟起來,有口無心地說道:“既然說要對我以身相許,那麼床笫之歡也是避無可避,你個一看就完全沒有經驗的小丫頭還是算了吧……”
“原來灼華公子是嫌棄小女子在這些事上技藝生疏。”慕安低低地說著,神色晦暗。
“是啊……”灼華隨口應著,突然覺得不對勁,不由地警惕起來,“你想怎麼著……”
慕安抬頭與灼華對視,含情脈脈,臉色緋紅,一隻手在灼華驚愕的眼神下,落到了自己的衣帶上。
“既然如此,今夜,就讓小女子侍奉公子吧……”
“喂喂!你!你!別!”灼華急得語無倫次,又不敢對慕安輕舉妄動,眼睜睜看著衣帶結扣在她指尖解得靈巧,月白衣衫從肩頭滑落……
“小女子既是以身相許,便當由公子親自教授技藝……”
灼華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再看,慌忙調頭奪門而出。
慕安小計得逞,在落荒而逃的灼華身後笑得分外肆意。
卻不想,灼華開門的瞬間剛好與來人相撞。
本就慌得摸不著頭腦,這下毫無防備地重重一撞更是被撞得找不著北。
灼華踉蹌著退了好幾步,最後跌坐在慕安的床上,鼻子竟又碰上了什麼東西,嗅得一陣暖香,定眼望去,竟是少女雪白瑩潤不贏一握的肩頭,而肩頭頸畔,藕紅褻衣下春光正好……
那少女正是慕安。
灼華總算回過神來,急忙轉頭,看到楚狂正帶著那孩子走進來,又想起身旁慕安衣衫不整的樣子,隨即手忙腳亂用被子遮住她的身體。
於是落在楚狂眼中,雖然該看的不該看的都沒看到,但這氣氛卻自然而然地曖昧起來。
對上灼華狼狽的視線,楚狂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回給他一個“我懂”的眼神。
這是什麼猥瑣眼神……灼華頹然苦了臉,一雙桃花眼眸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