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黃河發源於華夏大陸的最西端。在極西之地那古老而又神秘的雪蓮神峰腳下,由冰雪融化而成的涓涓細流開始,一路向東,途徑烏斯藏冰原、秦晉古嶺、枯沙莽原,一路上奔騰於崇山峻嶺之間,直至伊洛平原的西大門、蒼茫險峻的八百裏伏牛山口,瞬間跌落,飛流直下何止千尺,激浪磅礴勢沉萬鈞。裹挾著無數泥沙的大河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瞬間拓寬百倍,水流趨緩,水質澄清。上遊還是如泥湯般渾濁,下遊卻如碧玉般澄澈。沉積的泥沙將這條古老的長河層層抬起,河床高出地麵數丈。泱泱大河在此處孕育出豐富的水產,滋養著兩岸祖祖輩輩生於斯長於斯的子民們。
在這黃河岸邊,有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莊,座落在一個隱蔽的河灣處。此莊喚作卓家莊,百十戶人家,十之八九都姓卓,村裏的人相互之間都沾親帶故,加上地處偏僻,民風淳樸,村子裏雖談不上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也稱得上鄰裏和睦、親和友善。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村口的小路上,一名少年牽著一頭牯牛,小男孩兒約莫十歲左右,幼小的身軀在身後體型龐大通身黝黑的大牯牛的對比下,顯得十分瘦小。大牯牛的牛角上掛了一個蒙著白布的竹籃,馴從地跟著小男孩兒緩緩地向村外的農田裏走去。
“晚春啊,這麼早就下地,給你爹送飯去?”迎麵走來的老者笑嗬嗬地問這少年。
“四叔公好,我爹一早就上河裏下網去了,下完網直接去田裏。讓我把牛給他牽去。”少年站住腳,向老者恭敬地答道。
“嗬嗬,你給你爹做的飯呀?”
“嗯,我爹早上就帶了半條鹹魚,他胃不好,我給他煮了點粥送去。”
“真是個乖孩子!趕緊去吧。”
“四叔公再見!”少年開心地繼續牽牛前行。老者慈祥而又憐愛地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唉,沒娘的孩子真是可憐啊。”
孩子牽著牯牛來到了自家田間,看見父親已經下好了漁網,正背著東西向他走來。
少年趕緊栓好牛,跑到父親跟前,接過父親背上的東西,幫父親拿到了自家地頭。
“爹,你看我給你煮了粥,你把鹹魚泡在粥裏,泡軟了再吃。要不你又要胃疼了。”少年說著,從籃子裏拿出來了一個飯盒,打開蓋子,小臉鼓得圓溜溜的,一邊對著粥吹氣,一邊把飯盒遞給父親。
“哈哈哈,還是我兒知道疼爹爹!”父親一手接過飯盒,一手撫摸著少年的後腦勺,開心地說道。
“爹,你邊吃飯邊給我講故事吧!”少年拉著父親的胳膊,眼睛一亮,開心地央求著自己父親。
“好好好,講啥,你說!”
“您講啥我聽啥!”少年欣喜地說道。
“嗯……”父親沉吟了一下,道“這樣吧,給你講個上古血鼇的故事吧!”
“好!”少年用力地點了點頭。
“在很久很久以前,咱們華夏大陸上隻有一個國家,叫做華夏國。這個國家有很多仙人,他們拋棄俗世的繁華,以堅毅的品格守著青燈古卷,孜孜不倦地求仙問道。他們修仙不是為了長生不老,不是為了逆天改命,更不是為了以一身出神入化的仙術一統天下,享受萬千生民的擁戴。他們追求的不是這些虛無縹緲、毫無意義的東西。他們追求的是責任。一個人隻有一次生命,能生在天地之間是莫大的造化,為人者要感戴父精母血孕育之恩,要感戴山川草木庇佑之恩,要感戴魚羊五穀舍身飽腹之恩。因此如果人活一世,不能為這萬物自然做點什麼,讓著世間萬物因為自己的力量而發生了一些不一樣,那麼活著,便沒有產生任何意義。”
聽得聚精會神的少年,認真地點點頭。
“然而修仙的道路艱苦而漫長。很多人終其一生,也不能修煉出仙人的神通,但通過修仙的過程,頤養了自己的性情,消除了自身的怨戾之氣,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於己於人倒也是件好事。正所謂‘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有人資質一般,也自然有人資質純良。在當時出了一位不世出的天才。此人名叫李昊陽,是華夏國皇室的太子。由於生性不喜歡政治生活中的爾虞我詐,在年方十八之時奉父皇之命娶妻生子,然後拋家舍業隱居在名山大川,開始了修道之路。十八歲對於修仙來說,已經是非常晚的時間了,因為對於很多資質優良,十歲八歲便開始修仙的人,要想道有小成,也需要七八十年的時間。但李昊陽隻用了三年的時間,便通曉一切神仙道術,煉化出通天的本領來。自此,他自號純陽真人,開始遊曆四方。”
“咱們後山的真人廟裏的純陽真人,就是他嗎?”少年驚奇地問道。
“是啊,就是咱們後山供奉的純陽真人。那個時候的華夏國,經常遭到周邊四鄰的侵擾。在極北苦寒之地,有一種白鬼,專門食人死屍。將死屍的肉食用之後,死屍的白骨便會站起來,聽從白鬼的驅使。在極西的寒霜之地,有大量的獸族,他們雖然智力不高,但是皮糙肉厚,極為凶殘。在極南之地,到處奔流著滾燙的岩漿的酷熱島,生活著隱秘而陰毒的黑巫師。他們經常擄掠人類的小孩用作黑魔法的祭祀。這些都給華夏國的人族帶來了極大的困擾。然而,真正恐怖的,是來自東方海上的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