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遊泳嗎?”楚少岩轉頭沉聲問阿曼達。
女孩哭喪著小臉,叫道:“我……我左胳膊斷了,頭、頭也好痛!”
楚少岩微微一怔,卻見阿曼達的左胳膊軟綿綿地垂著,在水中漂浮不定,登時醒悟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無奈下,他伸手抱住女孩的纖腰,勉力朝外麵遊去。
“你……你幹什麼?無恥,色狼!”阿曼達卻尖叫起來,甚至拚命掙紮著。
楚少岩的傷勢依然非常嚴重,帶著她已經十分艱難,對方如此掙紮,更使得他眼前一黑幾乎暈厥過去。
“我說阿曼達小姐,如果想活命的話,就安靜點!”他忍無可忍,在她那晶瑩的小耳便怒吼起來。
女孩一愣,轉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卻安靜下來。
“這樣才對,將你沒有受傷的右手抓住我的肩膀,腿部劃動。頭昂起來一些,海浪撲過來的時候屏住呼吸,閉上眼睛。做得很好。對了,你在南美幾年,遊泳應該不錯,雙腿怎麼劃水都不會?就是這樣,這樣,對對!”
海浪依然很大,楚少岩帶著阿曼達努力地朝大約一公裏外的那座島嶼遊去。很艱難,傷勢、海浪,還有阿曼達這個累贅。
幸運的是,阿曼達的雙腿很快便劃動得很完美了。她那雙修長到極點的無暇大腿相當健美,爆發力和持久力也相當不錯,顯然在健身房中曾經長期鍛煉。
不過阿曼達遇到的問題幾乎與楚少岩相同,傷勢嚴重影響了她。胳膊脫臼使得身體在海水中每遊動一步都會帶來劇烈難忍的疼痛,而且腦袋上的傷口被海水浸染後,痛上加痛,讓她不由低低哀吟起來。
“好疼啊,媽媽,好疼!嗚嗚,我好疼!”女孩閉著眼睛嬌聲嬌氣地哭了起來,小臉上溢滿了驚懼和無助。
楚少岩越發感到不對勁,在他的腦海中,阿曼達一直是個美豔、冰冷、堅強、傲慢的女郎,但眼前這個女人……不,是女孩,完全是少女的心性,她的神色看起來甚至與中學生無異,貌似隻有十多歲。
難道她的腦部被劇烈撞擊,所以……或者,她是佯裝如此,騙取自己的信任,最終實施某個陰謀?
“阿曼達……”楚少岩試探著問。
然而女孩打斷他的話頭,淚水漣漣的哽咽低聲道:“我……我不是什麼阿曼達,我叫晏舒雅!”
“你叫晏舒雅?呃……是,你叫晏舒雅。”楚少岩苦笑出來,如果這個女孩沒有表演的話,可能是作為女殺手的阿曼達死了,然後曾經的晏舒雅複活了。
此時剛好一個巨浪打來,女孩哆嗦了一下,哀吟道:“大哥哥,我的頭好痛!”
大哥哥!?楚少岩頭皮忽然一陣發麻,曾經冷冰冰的敵人竟然如此親昵地叫自己,這種感覺……噝,貌似有些渾身發毛似的。
頭好痛?是不是那一撞和這種極端的打擊讓她失去了部分記憶?從醫學角度來說,發生這樣的事情並不罕見。楚少岩一麵壓製著胸口的劇痛,一麵拚命劃動手臂如是想。
距離島嶼越近,浪頭變越大。晏舒雅接連吞下幾口海水,嗆得劇烈咳嗽起來,加之疼痛難忍,眩暈的感覺再次出現,修長的腿也軟綿綿的無力再揮動,兩人的體重完全交由楚少岩一人帶動。
而楚少岩的傷勢極其嚴重,這個時候帶動二人異常吃力,甚至連口鼻都不由自主地溢出了大量的鮮血,將身邊的海水染紅。
當咳嗽過去,晏舒雅發現了楚少岩口鼻的鮮血,驚嚇地尖叫起來:“大哥哥,你……你流血了!”
楚少岩苦笑搖頭默然,繼續向前用力劃動手臂,維持二人向前遊動。隨著他的前進,淡淡的血痕在海水中緩緩蕩漾開來,雖然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但給晏舒雅的衝擊力幾乎是無與倫比的。
心智回複到某個階段的女孩,除了媽媽從來沒有人對她曾經如此好過,這讓她第一次仔細端詳著男人的臉孔,少女發現對方很英俊,雖然憔悴,雖然口鼻溢血讓他看起來有些慘烈,但堅毅的神色和冷峻的麵孔使得他有種說不出的令人好感的東西。
此刻女孩的心忽然砰然在跳動,甚至連腦袋的疼痛都減弱很多,如果不是一支手得抓住楚少岩的肩膀,而另一支手脫臼,或許她已經伸手去為他抹去血漬。
“大哥哥,你……你很辛苦吧?謝謝你!”晏舒雅情不自禁的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