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很快流水般端上來。兩個人對這些精美的菜肴食之無味,一個是中午醉壞的司馬岩,一個是白菲嫣。
白菲嫣好像一直有些怏怏不樂,一層陰雲麵紗般罩著她那俏麗的麵龐。
“菲嫣,你不舒服嗎?”一直照拂大家的上官則天側身低聲問。
“呃,不是。”白菲嫣勉強一笑,然而胃部突然撕裂般劇烈疼痛起來,讓她的麵孔不由自主地扭曲一下。
上次她曾經因為胃痛而住過院,而送她去的正是副市長的公子徐岑。
“菲嫣,你怎麼啦?”正盯著她的上官則天吃了一驚。
然而白菲嫣的額頭冷汗忽然浸淫而下,臉色蒼白之極,嘴唇顫抖著就是無法發聲,雙手捂著自己的腹部,眼中露出無限痛楚之色。
“少岩,過來看看菲嫣!”上官則天一驚間,連忙召喚她最可信賴的岩石男人。
楚少岩推開椅子,幾步過來,隨即向正好端著菜肴走來的梅管家招手。
梅管家連忙小跑過來,三十秒後她宣布:“嚴重的胃潰瘍,可能伴有出血症狀,必須馬上送醫院!”
楚少岩立即抱著白菲嫣朝外麵走去,上官則天待跟來卻被他止住:“則天,有我去就可以了,你留在這裏照拂客人。”
說著他朝車庫疾走而去,白菲嫣死死地抱著他的脖子,腹部裂開般的疼痛讓她出現了某種幻覺,她哀吟著將腦袋湊近岩石男人的胸膛,拚盡全力聞著他的氣味,貌似要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將這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存留在心底。
楚少岩沒有多想,倒以為她疼得厲害,所以在尋求安慰,於是一麵奔走,一麵溫言撫慰。
“少岩,如……如果我死了,你…你會不會忘記我?”白菲嫣臉如宣紙般蒼白,顫抖著毫無血色的薄唇,喃喃問。
楚少岩將她攏在懷中,伸手摸出遙控車鑰匙按下,隨即將車門打開。將她放到副駕駛座上,給她係安全帶。然而白菲嫣卻不顧疼痛,奮力掙紮起來,死死抱著楚少岩的脖子不放:“別離開我,別…別…”
白菲嫣那雙泫然欲泣的大眼睛中霧氣彌漫,哀求之色溢於言表。
楚少岩一陣間,沒想到對方已經將他的腦袋拉近,竟然吻了過來!在這陷入幻覺的時刻,白菲嫣終於萌動心底深藏的好感,並迸發出情意的火花。
楚少岩驚訝得甚至忘記了躲避。雖然是夏日,但對方的唇卻冰涼,頂撞過來的額頭寒冷潮濕,大顆汗水依然在源源沁出。他意圖拉開她的手,然而白菲嫣那麼的固執,眼睛竟然因此露出絕望的眸光。
楚少岩的心忽然被觸動了。這絕望的眸光是如此的熟悉,曾經死在自己懷中的戰友鮮活的麵容一張張的在腦海中閃現,讓他的心為之悸動。
“少岩,別離開我……”白菲嫣閉上了眼睛,但兩顆碩大的淚珠卻終於溢出,這淚珠在白皙的臉頰上緩緩滾動,如同一條肆意蠕動的小白蛇,晶瑩得炙傷了岩石男人的心。
曾經戰友在懷中閉上眼睛的那一刹那,他的眼角沁出兩顆淚珠。那是對人生的眷戀,對家人的不舍,對部隊的留戀。
“我不會離開你!”楚少岩勉強將她抱起,自己鑽了過去,然後點燃引擎。
但白菲嫣依然死死地掛在他的脖子上,他不得不保持著這種奇怪的姿勢,將車輛朝莊園外駛去。
剛剛出了車庫,上官則天和關諾雪、南宮程雨、司馬岩等都站在外麵等候。
“到醫院後給個電話!”
當楚少岩開始踩下油門加速時,隱約聽到上官則天關切的呼喊著。
楚少岩開得很快,距離上官莊園最近的一個比較好的醫院是江城武警附屬醫院,車程大約二十分鍾,不過那是在沒有堵車的時候。
很不幸的是,今天進城的路上堵車了。楚少岩在等候五分鍾後,將車輛強行掉頭,朝內環高架疾馳而去。在內環附近另有一家附三醫院,名聲也相當不錯。
或許車速過快,稍稍有些顛簸,白菲嫣微微哀吟起來,抓住楚少岩脖子附近的指甲甚至無意識地摳進他的肌肉。
楚少岩怕她受傷,不敢運內息相抗,很快尖銳的指甲將他的肩膀與脖子交界處摳得血淋淋的一片……
終於來到附三醫院。楚少岩甚至連車都沒泊好,就直接抱著白菲嫣就衝進了急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