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麼?”李榮蓉的身軀猛然一震,隨即冷冰冰地問。
楚少岩一愣,低頭卻看到李榮蓉的黑眸中滿是傷痕和震驚,心中登時咯噔一下,一時之間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你叫我什麼?”李榮蓉厲聲問道。她那小嘴再次緊緊抿起,雙手已經開始在他的胸膛上推拒,意圖從的懷中掙紮出去。
“李榮蓉!”楚少岩怒了,咳嗽一聲,“都這個時候了,你別鬧了好不好?”
或許是那聲“李榮蓉”,或許是他嘴角沁出的血絲,亦或是他的怒火,李榮蓉終平靜下來,寬闊而潔白的額頭上微微閃現一抹皺紋,隨即她抬頭尖聲叫了起來。
……
十五分鍾後,二人被救援隊從懸崖下救起,火速送往醫院。在懸崖前等候著他們的既有李榮蓉的親人、市政府要員,也有楚少岩在江城的所有同事和朋友。
當上了救護車時,楚少岩再也無法支撐,暈厥過去。李榮蓉大驚失色,掙紮開為她臨時檢查的醫生護士,幾步衝到他的身邊。
那一刻,華鼎女神上官則天的眼睛閃過一道無奈的陰影……
……
當楚少岩在病榻中治療時,一個他未曾謀麵卻與他有著某種奇妙聯係的女孩從大別山深處來到江城。
這是一個嬌小的少女,年紀大約17歲左右,身高大約一米六三公分、四十五公斤重的纖瘦身材;穿著很土氣,頭發沒有打理過顯得相當亂。然而就算如此,那張毫無瑕疵的瓜小臉上,杏眼彎彎,黑白分明,皮膚光潔水嫩,如一朵迎風綻放的白菊,清雅秀麗,嬌柔可人。
大哥哥,你在哪兒?女孩手中捏著一張紙條、一張相片,背上背了個打著補丁的書包,秀眸中噙著淚水,低聲喃喃道。
她手中捏著的是一張楚少岩寄款的憑證和一張她家裏的全家福,全家福的中間那個高個子,赫然穿著威嚴帥氣的軍服,樣子特別的眉清目秀,文質彬彬卻軍人氣質出眾!
她來江城市已經三天了,一直在街頭漫無目的地轉著,到處拿那張寄款憑證詢問著路人或店鋪老板。
“楚少岩?唔啥知!”
女孩聽到最多的就是這麼一句讓她半懂不懂的江城方言,讓她傷心的是,遇到的這個城市裏的男青年很壞,她幾次遭遇到那些穿著奇形怪狀,頭發花裏胡哨,鼻子穿個環的家夥的調戲,萬幸她的腿腳在山野裏鍛煉得很好,遇到這種情況她會撒腿就逃。
女孩白天出來大海撈針般找尋給她家寄款的楚少岩大哥哥,晚上去車站裏找一個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披著一件罩衣睡覺,三天來她一直過著這樣的日子。吃的是饅頭,喝的是在好心大媽店鋪給的茶水。
懷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將大哥哥找到,因為母親的病情已經危在旦夕。現在也隻有楚少岩大哥哥,隻有那個一年來一直給她們家寄錢的人才能挽救母親的生命!
“媽媽,你等著,我……我一定找到大哥哥!他和哥哥那麼好,一定會送你去大醫院的。媽媽,你等著!”之前在媽媽的病榻前,女孩子跪著抽泣道。
母親本意阻攔她,但卻連手都抬不起來,隻得哀吟道:“瑤瑤,別去……”
一年多來,這個家庭失去了最大的做特種兵的男人頂梁柱,母親在得知唯一的軍人兒子死去的消息後,心理和生理徹底崩潰,在兩個月的哭號後,多次暈厥,最後在醫院檢查中發現她患有嚴重的腎衰竭。
“最好的途徑是換腎。”醫生的臉孔很嚴峻。
“換腎多少錢?”劉曦瑤低聲問。
醫生沉吟了片刻道:“換腎一般得去江城或一線城市那種大地方,腎源費用,加上住院費、手術費、護理費,還有其它林林總總的費用,估計至少得百萬以上!”
至少是百萬以上!?17歲左右的劉曦瑤驚呆了。
哥哥用生命換來的撫恤金也不過30萬,之前哥哥的領導-大哥哥楚少岩寄過來有15萬,加起來不過45萬。缺口至少是55萬,而劉家無一分錢存款,之前為了哥哥讀書簡直是家徒四壁,還借了債。哥哥畢業當兵不久就犧牲了,債務至今未能還清。
至少差了55萬!就算將家裏那座土坯房賣掉,也隻能湊一兩萬!劉曦瑤無奈之下,到處借錢。但家貧百事哀,就連親戚也將她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