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勝又等了一會,待客人走了,點著章一木的照片,用冷淡的語氣發問:“說說,你認識這個人嗎?”他使用的是審訊的語氣。
婦女可不是沙家浜裏的阿慶嫂。她看看照片,又看看幾張畫像,接著又抬頭看了他們那一桌客人,然後聳了聳肩,接著撥弄她的算盤珠子。
齊勝又加重語氣說:“他是在章家衝出生的人。”
婦女停頓了一下,思考了又思考,然後又接著撥打算盤。
鄭航將五十元錢塞進算盤下麵,然後說:“你可能見過他回家鄉來,也許跟畫像上這幾個人,或者一個人。”
婦女終於開口了:“照片是章老憨的兒子。聽說摔死了。我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報紙上說他製毒品,被警察到處追,然後……死了。”
齊勝臉上露出喜色。“他回來過嗎?”
“當然回來過,父母在嘛。過年前,有人開車送他回來,兩人在這裏吃飯。”
“是這個人嗎?”齊勝指著疑似凶手的畫像問。
“不像。”
“那人是本地人嗎?”
“可能不是。他講一口普通話,不論是點菜,還是跟一木對話。看起來,跟一木年紀差不多,可能是同學吧,關係蠻親近的。一木可不是個多話的,但跟他在一起話蠻多,談古論今,還爭論什麼法律問題。但我沒聽清,他們吃完飯就走了,是那人買的單。”
鄭航搶著問:“你能描繪一下章一木的朋友嗎?”
“二十七八歲吧,身高差不多,一米七五的樣子,不胖。穿西裝,打領帶,披一件中長的羽絨衣,電視裏時興的那種,很帥氣。留著一點點胡子,皮膚臘白,沒什麼表情,即使跟一木爭論的時候也是那樣。我有點好奇。不過,他們呆的時間不長,吃完飯就走了。”
看來,畫像不能用了。娜娜說每見他一次長相都不一樣,老板娘描繪的樣子更像戴著麵具。那麼,他一定懂得化妝。
“他們帶了什麼東西嗎?”
婦女收起算盤底下的鈔票,開始回憶:“沒注意,不過,那男人左手一直插在衣袋裏,吃飯的時候也一樣,不見拿出來過,不知因為手殘疾,還是手裏拿著什麼貴重的東西。”
“他們跟店裏其他人聊過天嗎?或者是不是碰到什麼熟悉的人?”
“一木從小不喜歡說話,大了更加孤僻,他跟這裏的人都不熟悉。”
鄭航問:“你注意到他們的車了嗎?”
婦女搖搖頭。“快過年了,各地回來的人多,店裏有點忙,又下大雨,沒心思看車。”
齊勝問:“他們倆彼此是怎麼稱呼的,特別是一木叫他朋友了嗎?”
“沒有。你知道,就他們兩個人對話,沒必要互相稱呼。”
“他們後來還來過嗎?”
“沒有。”
“一木的朋友,單獨或跟其他人來過嗎?”
“嗯,沒有吧。”她停頓了一下,好像在努力回憶,“我這裏是個三叉路口,附近好幾個鄉鎮來來往往都要經過這裏,但有像他那樣的城裏人進來,我都會注意。不過,今年這幾個月再沒見過那個男人。”
齊勝接著說:“那個人對我們很重要,涉及到很重要的事情,我們需要找到他。如果你想起什麼事,或者再次看見了,請務必打電話告訴我們。”他掏出一張警民聯係卡,遞到婦女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