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想把他拉下地獄(2 / 2)

他幾乎來不及收回那根隱形的鋼針,當時,他準備從隱身的圍牆坎道翻下去,但是老頭的動作有點不尋常,這令他冷靜下來。老頭的動作有點誇張,而且近乎虛幻,步伐像太空人,目光不知看向何處。他明白了,就像老頭的驚叫一樣,仍在夢中。老頭在對夢中的某個迫害狂喊打喊殺。

也許是他引起的,也許老頭確實感到了危險,也許他真的看到了瘋狂的虛影。不論如何,這都是不理智的行動。

他在原地靜靜地呆著,看著老頭揮舞鋼管,看著他茫然四顧,然後悻悻地收起來,放在腳下,重新躺倒在沙發上。真怪,這老頭放著好好的床不睡。

可笑。他為自己差點失控嘲弄自己,他甚至想大笑幾聲,就像電視裏那些瘋狂的係列殺手似的,他相信自己才是真正的係列殺手,而且永不會失手。

隻是,現在他必須注意,不能失控。因為,他的事情還沒完成。

今天是誌佬的葬禮,他不能缺席。然後,他有新的決定……

他是個聰明而理智的男人,會有那麼一天,他會成功,讓方娟、鄭航之流全都望塵莫及,對他頂禮膜拜。

這才是他最需要的境界。

至於陽陽、徐放、歐陽偉、齊勝、賈誠等等,他一概不放在眼裏。

首次聽到“吱吱”聲,寶叔以為自己聽錯了。但響聲持續地、不間斷地發出,又使寶叔覺得產生了幻聽。寶叔捂住耳朵,聲響自小而微,那就不是幻聽。放開耳朵,響聲又持續傳來,就像生鏽的金屬推車的輪子,緩慢地、不順暢地滾動。

寶叔晃晃頭,重新俯在餐桌前機械地握著筆,笨拙地寫字。

他一輩子沒有好好寫過文章。讀書時,因為作文寫得狗屁不通經常挨老師批評。成年後,幾乎沒有動過筆,偶爾立個字據什麼的,都是別人寫好,他簽個名,或蓋個手印。

但這次,他覺得寫得還算通順。心裏想什麼,便寫什麼,紙上的語句便是他口頭的表達,不事修飾的大白話,蠻好讀。

他不是凶手,他相信吳平凡、劉居南都不可能是凶手。那麼,殺害誌佬的凶手一定與前幾年發生的殺人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人。這個凶手很狡猾,很熟悉吸毒圈子的情況,特別是很熟悉十二年發生的事情。因為,不論是誌佬等被殺害的人,還是他和吳平凡、劉居南他們,都是從十二年前那件事情中走過來的。

寶叔進一步思考。當年的知情人因為害怕殺人真凶和販毒分子的報複,三緘其口,事後持有兩種不同意見:認為警察做得對的,也就是同情鄭平的,和認為警察粗暴執法,公安局死個人罪有應得的。第一種人比較善良,經曆了那件事後大都痛改前非,很好地融入了社會生活。他們戒絕了毒品,做點小生意養家糊口,有的被看作戒毒的典型。這些人仍生活在社會底層,但能和普通城市居民一樣安享平靜祥和的晚年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