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在思索。”阮少弟此時用手撫著額頭說道,“如今我也是久居宮中,疏於戰事了。”
“陛下何不問問馮老將軍。”張遷此時對著阮少弟一拜,“馮老將軍久經沙場,對軍中大小事務都了如指掌。”
阮少弟聽了張遷說完後,才將目光投向了馮嘯。
“那麼馮老將軍是否有合適的人選呢?”
馮嘯臉色依舊肅穆,他想著阮少弟不失威嚴地一拜,說道:“玉城乃是王畿三大城池之一,牆高城深,而且玉城內糧草充足,隻要不開城門,堅守壁壘,十萬人就已經足夠。”
阮少弟聽馮嘯如此說,心中不快,然而隻是不說話,張遷沒有順勢接下話茬。
見此,馮嘯則繼續說道:“唐無狩號稱五十萬諸侯聯軍實際不會超過三十萬,雖然齊軍兵強馬壯且糧草充足,但是玉城內隻要堅守不出有十萬軍士足矣,倘若大人放心不下,可以派子岸前去,隻需帶五千兵甲足矣,多便有失。”
阮少弟對馮嘯讓青河帶兵的提議頗感不快,轉頭看向張遷。
張遷也不禁鎖了眉頭,對著馮嘯說道:“馮老將軍,子岸是吳地的將領,直接帶鎬京的兵馬不太妥當,而且雖然唐無狩是個毛頭小子但是其手下秋家兄弟可是大齊的猛將,貼別是那大將秋無痕,更是大將之才,曾聽說其在年少時就已然是齊地大將,曾聯合燕地大敗丹東夷狄,如今更是聯合諸侯來戰。倘若玉城一下,我軍的優勢便一下子喪失了。依在下愚見,不如讓熟知兵法,且頗有名望的令弟馮將軍,率領五萬精銳前去對戰,這樣方才妥當。”
張遷說完看了看阮少弟,阮少弟不由地微微點了點頭。
可是馮嘯麵不改色,再次對著阮少弟一拜,說道:“陛下,臣以為此番倘若諸侯聯軍想要攻取玉城。不出兵也罷。一旦要出兵,勿要派吾弟啟正前去,若定是要派他前去,勿要給予其任何兵馬。”
“馮老將軍為何不信任令弟。”阮少弟此時倒也沒有生氣,隻是十分不解地問道,“之前我召見令弟,令弟胸有成竹,並願意立下軍令狀。而且我也聽聞,馮啟正熟讀兵法,為人傲氣,雖然有將官對其態度不滿,但是將士們對他也算是服氣。”
“大人您有所不知,吾弟雖然熟讀兵法,通曉地理天文,但是疏於實戰,又過於傲氣。軍中人雖然不常向他發難,但是也少有與其相處融洽。如今大人要派他出兵,定要讓他堅守不出,否則一旦出城迎戰,優勢全失。臣之所以提議讓其不帶任何兵甲,是想倘若他手中隻有玉城十萬兵甲,尚且會擔心出戰失利而堅守城池,倘若其手中有十五萬兵甲,其或許會鋌而走險,到時候其立功不成反倒會誤了國家大事。”
馮嘯說著說著,嚴肅的神色中透著萬分的誠懇:“陛下茲事體大,懇請慎重考慮。”
被馮嘯這麼一說,阮少弟的心中頓時也是一驚,然而他卻故作整鎮定地說道:“老將軍是否太過緊張了,令弟既然已經立下軍令狀,則應當相信他,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
然而馮嘯卻僅僅抓住話頭說道:“兵家大事,不可不審慎。臣雖然是一介武夫,但是吾弟跟隨吾多年,我深知其品性。”
“馮老將軍何不早早與陛下說明,如今恐怕令弟已經領了軍令出發了。”張遷此時突然話頭一變說道。隨後他又轉身對著阮少弟說道,“陛下,馮老將軍如此擔憂確實有其的道理,不若再派一萬兵士隨後接應,以防萬一。”
“務必如此。”從馮嘯的臉色上看,他並非是在開玩笑。
阮少弟也明白了這一點,於是說道:“我倒是相信馮啟正將軍,隻是這一把利劍還沒有試過鋒芒,隻是有點傲氣。不過為了謹慎起見,就依了冥飛所說,遣出一萬兵馬由雲子休帶領作為接應。”
“大人,子岸曾在與我同戰,為人謹慎,不若派他到城中作為督軍,以防吾弟貿然出兵。”
馮嘯還是不放心,繼續說道。
“那就依了老將軍所言。”阮少弟顯得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這樣老將軍就放心了吧。”
然而馮嘯仍然有些不滿,不過既然攝政侯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本來他剛剛從虎殤的軍中趕到鎬京,得知了此事才來覲見,沒想到自己的族弟已然領了軍令狀而去,他不禁歎了一口氣,想到,倘若僥幸真的讓弟弟成功守住了玉城還好,倘若真被自己說中,那後果便是不堪設想的,說著馮嘯一邊走出大殿,一邊看了看了無雲彩的天空。
……
埋下的隱患最終成為覆滅的導火索,阮家有隻手補天的意向,攝政侯卻遲早變成了眾矢之的,在以後的日子裏,征戰,博弈成為了年歲春秋的主題,但是禮法缺失,綱常崩亂卻成為不可避免的結局。
阮家最終成為亂世中的一撮塵埃,唐家和阮家相繼退出曆史舞台。在唐無狩和阮少弟經略春秋,裂土王侯後,最終幾家問鼎,誰姓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