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老將軍所言,我大秦遠征於此,何嚐言語過半句,秦地嬴家世代重臣,紛紛捐軀報國,忠肝義膽,無非在於殺賊報國,無論賊人在內還是在外!”木曦說著振了振自己的長劍。
這一舉動,讓阮少弟身後的侍從們紛紛握住了劍柄。
“事端未弄清楚之前。吾等切勿傷了和氣。”這時候馮嘯及時打了圓場,阮少弟也轉身吩咐讓身後的將士不要妄動。
“馮老將軍果然是識禮數的老將了。”阮少弟此時長籲了一口氣,這讓馮嘯等人頗為不安,“如此,天子陛下依舊未有收到將軍的傳書,而此份謗孤清譽的密令還得請老將軍與我一同呈於陛下,容陛下定奪。”
馮嘯聽阮少弟那麼一說,心中頓時躍過一絲不安,他將目光投向木曦,也發現了同樣的情況,但是他依舊全身一振,說道:“如此甚好,且請秦王陛下一同與老夫前去,好證明老夫我不是憑空捏造。”
“孤也願前往。”木曦看到了馮嘯向自己投來的目光,也連忙上前對著阮少弟說道。
然而阮少弟雙眉微微一皺,用無奈地口吻說道:“此事恐怕不妥。天子下令,隻詔令馮老將軍進宮麵聖,且秦王陛下乃是西北藩王,雖然封王,然依舊屬於外藩,且帶兵如此,恐讓他人落了口實,被人懷疑有逼宮之嫌疑,因此隻能由馮老將軍親自與孤走一趟了。”
“吾承秦王忠良之家,豈容汝此等議論,且不知是何人帶甲入宮,以藩王身份坐鎮京都,挾天子而令諸侯……”
“秦王陛下。”馮嘯頓時怒視了一眼木曦。而阮少弟手下也正在暗暗拔劍。
“既然是天子陛下之令,那還請秦王陛下在城外稍後。”馮嘯此時極為嚴肅地對著木曦行了禮數,隨後麵向阮少弟一拜,說道,“老夫已然準備妥當了,還請攝政侯陛下屈尊協同。”
攝政侯隨後便對著馮嘯點了點頭,離開大帳時候又向木曦看了一眼。
待兩人走出之後,木曦不由地歎息道:“如今攝政侯已然成了尾大不掉之事態,恐怕天下難安呐。”
漫漫的長廊,宮門此地打開,阮少弟身著紫金長袍,腰上蠶絲虎蟒帶,頭上金虯侯冠,腳踩登雲靴,而其身邊的馮嘯將軍也是一身銀絲虎頭甲,肩披迎風猩紅袍,頭戴紅翎白銀盔,腰佩玉柄蘭陵劍。兩人在各自侍從陪同之下,一步步走入宮門。
“侍從且住,兩位大人請入內。”到了一處宮門之後一位侍者對著兩人說道。於是一群侍從被阻隔在了宮門之外,眼前依舊是漫長而血紅的長毯鋪就的宮廊。空靈而孤單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長廊裏回想。
“馮老將軍為何如此莽撞回來?”阮少弟此時輕聲在馮嘯耳邊言語道。
“攝政侯想必是心知肚明。”馮嘯將軍看了攝政侯一眼,一邊放慢了腳步。
“恐怕事情不如馮老將軍想的那樣。”阮少弟略顯可惜地搖了搖頭。
“一切還未可知。”馮嘯心中有些不安,但是仍舊硬著頭皮說道,“待我麵見天子。”
“馮老將軍身為一朝大將,本可以一舉攻下殷墟,剿滅叛黨,從而封爵進王,名留青史。如今卻因為一紙書信棄前線於不顧,率大軍而回城。”
“可是這一紙書信可是由天子所發,吾豈能相違?”
“哦,馮老將軍何以如此肯定?”
“此上乃有天子璽印,這又豈是他人可以偽造的?!”
“倘若是天子所為呢?”
“什麼!?”
“馮老將軍之前所言,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否知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汝怎能如此放肆!”馮嘯此時一臉怒意。
“馮老將軍,孤也隻是給您提個醒。”阮少弟冰冷地一下,命令站在宮門前的侍者們拉開宮門。
“請卸甲。”周圍侍者對著兩人說道,隨後宮門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