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夜晚是冰冷的,可以說是寒風刺骨的,然而營帳卻也不會暖和到哪裏去。
此時馮嘯神色肅然地坐在中軍大帳之中,神色掩飾不住心中的憂慮。
青河此時讓兵士稟告了一聲,疾步走了進來。
“馮老將軍!”青河的神色顯現出無比的嗔怒,此時他單跪在馮嘯麵前喊道。
“青河。”馮嘯的臉色一下子和緩了下來。
“老將軍為什麼鳴金收兵?!”此時青河頓時站了起來對著馮嘯幾乎是有些不尊敬地質問道。
“青河——”馮嘯的語氣中盡是乞求妥協的眼神但是俄而他歎了一口氣,對著青河說道,“這是其他兩軍拿到的天子的密令。”說著他讓身邊的一個士官將一卷錦書送了下去。
“這算什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時青河仿佛更加氣憤了,雖然他手上接下了錦書,但是他依舊難以平息心中的氣憤之情,“就是因為臨時鳴金,武將軍才會在城牆上犧牲!戰場之上,人命關天,豈由得天子一言操控!”
“青將軍!”馮嘯一聽青河這番幾乎是對天子大不敬的言論,頓時也拍案而起,可是轉而他又緩和地坐了下來,此時他歎了一口氣,對著青河說道:“且看看天子之令。”
青河其實之前說的也是氣話,冷靜下來了之後才後悔起來,之前說的是在是有欠妥當,於是此時他順從地打開了錦書。
營帳中的燭火是如此的安靜,連風都沒有,然而火就如此燃燒著黑暗,最終將其變得靜謐卻又詭異。
馮嘯平靜地看著青河臉上理所當然的神色的變化,覺得應當說些什麼來安慰他,然而話到嘴邊卻又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簡直是一派胡言!”青河的臉頓時變得鐵青,然而這就是馮嘯最為擔心的情況。
“冷靜,青河!”馮嘯用手掌壓著空氣,企望如此就能讓青河冷靜,這和隔空取物一樣荒誕可笑。
“馮老將軍,這必然不是從天子那裏來的。”青河此時堅定地喊道。
“天子的印我是知道的。至少我知道這印是真的。”馮嘯此時歎了一口氣說道。
“這必然是天子身邊有小人作祟,這定然是那個宦官!”青河仿佛是一隻落在水中的旱鴨子企圖抓到一根稻草來挽救他自己的生命。
“且冷靜,子岸。”馮嘯看到青河如此慌亂,心中也不禁有些悲哀,然而此時他沒有多說,隻是冷冷地請求青河安靜。“你我都是知道攝政侯的。雖然近來風言風語也有,可是如今是天子下的令。攝政侯原是地方諸侯,以勤王之名才居於鎬京,倘若擔上此罪名,這必然對他大為不利。”
青河一聽馮嘯所言,頓時冷靜下來,此時他想到,自己是吳王的嫡係兵馬,而木曦和唐無狩都是地方上的諸侯勢力,雖然不會忠於天子,但必然借此將矛頭指向吳王。而眼前這位馮老將軍雖然和已故的雲將軍有故交但是他畢竟是大周的王臣,必然聽命於天子,如此一來其實吳王陛下顯然是孤立無援的,而且自己的處境也是十分危險的,他必須馬上通知吳王。說著他連忙就要告辭。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營帳之外衝進來一些帶刀侍衛。
“馮老將軍,這是何意!?”青河此時氣憤之極對著馮嘯怒目而視。
“子岸,休怪老夫無禮,隻是這事實在棘手,吾必須妥善為之,汝太過莽撞,且會惹出事端,因而先留你在此,以便行事。”馮嘯神色無奈地說完,在此歎了一口氣。
燭火閃耀著,而青河隻是冷冷地盯著馮嘯,沒有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