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不再是一場戰鬥了,它漸漸隨著天色的變化顯露出了真相。那些諸侯都被親兵們保護著倒在了一旁,不知道還是否在喘息。
陷在陣中的將士儼然再也沒有什麼生的希望了,隻是死死地拖延著,直到重重地躺倒在地上。站立著的諸侯們的兵士越來越少,希望已經和沉睡者一起永遠的離開了。
猛然戰士們發現絕望遠遠比希望更加地有力,隻不過他們依舊在戰鬥。
鎬京上緩緩地響起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它聽起來十分的微弱,卻又好像十分悠揚,隻因為它能穿破空間,能夠讓世界變得寧靜。那是一片葉子夾在唇間的聲音,那時一個長發的幼童坐在城垛上看著天空的身影。
仿佛夕陽都在遠去,天空唯一帶有亮光的雲也漸漸地向西邊聚攏,天昏昏沉沉,被著葉笛的聲音吹送著離別。其實每天那個幼童都會在這裏吹著葉笛,沒人知道他從哪裏來,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姓名,隻是知道有那麼一個小男孩每每都會在這座無比輝煌而古老的城牆之上吹起葉笛,靜靜地默默地送別夕陽,迎來夜幕和月光。
諸侯的親隨們見到自己的家兵們已經死傷殆盡,料想自己也難逃一死了,於是向諸侯稟報了一聲:“主公保重!”於是攜著兵器頓時混入了紛紛擾擾的戰場之中。
嬴洛此時已經被戎兵推下馬用刀架著帶到了戎王麵前,戎王此時正解決了熊家的數個侍衛,此時他回過頭來,用生硬的語言說道:“你?嬴洛?”
“哼。“嬴洛冷冷地看了一眼,一口呸道。身邊的戎兵連忙一道劃在了嬴洛的胸口。贏洛眉頭頓時緊縮。
戎王一看,用戎族的語言罵了一聲,一腳將那個戎兵踢得半死,隨後對著嬴洛說道:“你,若,在我大犬處退兵。你就活!”
嬴洛頓時慶幸何孟丹的先見之明,覺得有機會挽回大局,可是表麵上卻是怒意地又呸了一口。
“不識好歹!”戎王一字一頓地說道,隨後吩咐了戎兵將其帶走。可是當嬴洛離開的時候,卻發現場地上堆滿了屍體,諸侯們的屍首都被亂扔在了地上,任由戎族兵士踐踏。他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到了最後竟然隻有他一人活著。
此時城門刹那間被打開,戎族士兵才發現原來偌大的鎬京已然沒有士兵把守了,隻剩下一些老弱殘兵,一些鎬京的披甲士兵恭迎著戎王進去,然而戎王卻大笑起來,大手一揮,戎軍騎兵便蜂擁而入,鎬京之內頓時百姓惶恐,那注定是一場浩劫的開始。
天空中響起了婦人的尖叫聲,隨後悠揚的葉笛繼續在天際飄揚,這個千年屹立的城池已然陷入,就仿佛天空中注定會有月亮升起一樣,夜已經悄然降臨,就連那個長發的男孩也已經消失在了城垛之上,狼煙已然滅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