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蕩漾,小提琴聲婉轉而悠揚,與行雲流水般的鋼琴聲相和。
克萊兒為了這次的宴會費了好些時間打扮,淡妝遮蓋了臉上微有瑕疵的雀斑,睫毛修長,眼眸璀璨,麵容精致而秀氣,完全不似下午那個略顯嬌蠻的女孩兒。鵝黃色的禮裙裙擺下露出少女白皙的小腿,就如同小鹿一樣俏生生地站立在場中,令人為之側目。
克雷多和特倫斯作為克萊兒的護花使者,站在少女的身旁毫不客氣地把往這邊投來的目光隔絕開來,隻剩兩個意氣甚高的年輕人是不是眼神碰撞,迸發出爭鋒的火花。這讓克萊兒小小的虛榮心有些得到滿足,唇角高興地上翹起來,笑容矜持而驕傲。
不遠處有名衣裝筆挺的年輕騎士忍不住端著酒杯朝這邊走來,克雷多和特倫斯向他投去敵視的目光。
克萊兒昂首挺胸,爭取把現在自己最漂亮的一麵展現給所有人看到。
笑容,保持優雅。她微笑著朝走來的年輕人點頭。
可突然朝她走來的年輕騎士停下了腳步,這讓克萊兒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不隻是這名年輕的騎士,就連克雷多和特倫斯,宴會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駐足,把視線投向了某處。
克萊兒恨恨地咬牙,也跟著轉頭看去。克萊兒看到了她最仰慕的那個人,璀璨如同月光般的長發,絕色的容顏就連身為女孩兒的她都忍不住沉醉其中,如今眼前的人兒一身典雅絢麗的白色晚禮裙,頎長的裙擺拖曳在身後,她眼神下垂,安靜地走著,一如既往的那樣,遺世而獨立。
不,不一樣了,現在她正挽著某人的手,所有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少女就那麼自然而然地挽著陌生男人的手,隨他一道入場。
克萊兒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凶惡起來,她當然認得梅茵菲娜挽著的是誰,就是那個可惡自大的家夥,叫、叫……
……
叫什麼來著?
舒的名字發音實在拗口,如果不是相熟的人或者是刻意去記,恐怕下一刻這個名字就會模糊,隻剩下他束著黑發的冷漠形象。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宴會前早有傳聞的名字才沒有被人清楚記得。
舒緩緩通過鋪著柔軟地毯道路,梅茵菲娜纖細的手臂挽著他的胳膊,從臂彎出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女胸口的溫軟。
舒的脊背不自覺地有些僵硬,全場的目光都朝他投來,有充滿敵意的、豔羨的、還有意味不明的。
今晚到此的都是騎士團的預備役,在役騎士大多數都分布在各個王國的教團分部中,作為一支應對白銀的機動力量隨時警戒著。而身為騎士團的預備役,在這次演習中的表現自然是評判騎士資格的內容之一,可突然竄出來的舒卻把這些年輕的預備役騎士的計劃攪黃了,敵意從何而來可想而知。
這時突然有人排開人群,從衣衫華貴的人群中站到舒跟前。
來人麵容刀削斧刻般冷峻,就算是在這樣宴會的場合也依然穿著騎士團的黑色軍官製服。
他剛想朝著梅茵菲娜躬身行禮,卻見到少女輕輕搖頭。
“私下場合不必如此拘謹,赫爾穆特士官長。”梅茵菲娜輕聲說道。
來人正是西蒙·赫爾穆特。
從見到西蒙的第一眼開始,舒就抬起頭,四處尋找著誰高山雪豹般驚豔的風姿,多日未見的她是否也在這浮華的名利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