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總沒有追上去,眼下,他不得不開始思索尚品的戰書了,如果緊緊是因為對藍淺夏開了這麼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失去了黃氏的話,那他以後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黃總慢悠悠的回到了座位上,掃了眼一直龜縮在一邊的夏時,沉著的麵色驟然冷凝,夾雜著冬日裏的寒冰直射向夏時的麵門。
夏時嚇了一跳,飛快的低下頭,屏住呼吸,繼續的在一邊做隱形人。手中拳頭緊捏,已經出了一層厚厚的汗涔,心中焦急的不斷祈禱,千萬不要讓黃總將氣撒在他身上。
然而老天並沒有聽見夏時的呼喚,夏時內心的想法還沒想完,黃總似笑非笑,似氣非氣的聲音如一陣戰鼓的磅礴聲便落在了夏時的身上。
“你是叫夏時吧?”黃總興起的叫出了他的名字,鷹隼般的目光逡巡在夏時的身上,將他從頭到尾的打量了幾遍。
被這樣一雙陰寒的眸子盯著,夏時本就緊張的心情越發的緊張了,不敢抬頭,也不敢啃聲,隻好窩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的小心呼吸,等著黃總接下來的話。
“嗬!啞巴了?”黃總這回的聲音較上次的小了許多,雖然帶了一字的笑意,但眾人隻聽見自己汗毛豎起的聲音。
黃總,這是要拿夏時開刀了?
夏時心中猛然的一驚,如重物墜地“轟”的砸在了他的心底。
“我……我,我是夏時!”夏時結結巴巴的說出自己的名字,硬著頭皮將自己的身子從森其的身子旁拔了出來。
黃總勾唇一笑,聽不出喜樂:“不啞巴,倒是結巴了!”
夏時的心下沉得越發的快,幾乎都快到湖底了,聽見黃總的話,他不敢去接下文,隻好頂著黃總的壓力,將自己的存在掩飾得最小。
“你說唐昕梨是你的女人?”黃總開口突然將話題扯到了唐昕梨的身上。夏時心中一凜,下意識的就將目光落在了那瓶倒在地上的伏加特上。
明明是昏暗的環境,不應該看清楚許多東西,但夏時站在裏茶幾兩米多的位置,卻能清晰的看見伏加特瓶子的輪廓,包括瓶身的每個棱角,甚至上麵某處小小的花紋。伏加特並沒有被唐昕梨喝完,唐昕梨的酒量不好,所以唐昕梨充其量隻喝了三分之二,還有三分之一的一半留在瓶子裏,另一半流在了瓶身外。
看著這個瓶子,夏時就想起了唐昕梨剛才喝酒的場景。明明是已經醉醺醺的,喝不進了,卻還是閉著眼,眉都不皺一下的往嘴裏灌。這樣的唐昕梨,他從未見過,或許是唐昕梨一直掩飾著自己,從來被暴露出自己的這一麵吧?
夏時想著,握著的手緊了緊。這個唐昕梨肯定是故意的。
她一定早就猜到自己今天會帶她過來,所以之前她裝作很不情願的樣子跟著自己一起過來,而後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與藍淺夏聯係了。更甚至,在黃總麵前說與他分手,如此的不給他麵子。
唐昕梨的這一些舉動,是藍淺夏授意的嗎?還是唐昕梨自己本身就這個想法,隻是一直沒有證明他夏時對她不好的證據,所以今天才來了這麼一出?
現在,藍淺夏是她的靠山了,藍淺夏身後有徐梓煜,那麼她就是變相的搭上了徐梓煜這根主線。那麼唐昕梨在黃總麵前說出那些話,讓他在黃總的麵前有壞印象,是唐昕梨想毀了他嗎?
夏時越想越心驚,第一次覺得原來唐昕梨的單純都是掩藏在她那張看似清純的臉上,實際上她內心毒如蛇蠍,狡詐奸佞。
“又啞巴了?”
夏時一直在思考著自己的事情,完全忘記了黃總剛才跟他說的話。直到黃總這一聲極度不滿的聲音從鼻腔中哼出,夏時才驚覺自己犯了個多大的錯。
他沒忘記,剛剛黃總在徐梓煜和藍淺夏麵前下了麵子,而中介是唐昕梨。唐昕梨是他帶來的,也是他引以為傲的說唐昕梨是自己的女人,還想將她引薦給黃總,說到底,這件事的導火線,是他自己。
“沒……沒……”夏時趕緊的出聲道:“唐昕梨今天說的都是氣話,她是氣我很多天沒陪她逛街了,所以才說話要跟我分手的話。我曾經供唐昕梨上過大學,也為她貼補過家用,所以唐昕梨心裏一直對我很感激,她是不會離開我的。”
“哦?”黃總勾唇一笑,分明沒將夏時的“故事”放在眼裏。
黃總望著夏時,笑意盈盈的道:“你說你長著眼睛,總低著頭做什麼?”
“結巴了,我可以讓你不要舌頭,那麼你低著頭,是還想不要眼睛嗎?”黃總明明是笑著的,夏時卻感覺自己進入了九天玄冰的時節。
那股森然、寒冷將他打入了十八重地獄。
他是一位歌手,歌手如果沒有舌頭和眼睛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