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藍淺夏的複雜與糾結,徐梓煜顯得相當的淡定,他靠坐在沙發上,目光平靜的落在藍淺夏身上,似乎不曾見到過藍淺夏的種種麵目表情。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徐梓煜皺眉問她,印象中的藍淺夏在麵對如此困境的時候,肯定會問他。
藍淺夏抬頭瞥向他,目色沉斂而深邃,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海洋。
“你計算好了我們相遇的時間和地點。同學聚會的地點和時間都是你定的吧!你隻是在等我上鉤。”藍淺夏說了三句話,三句話都是用的陳述句。
到目前這麼明朗的局勢上,她根本不相信徐梓煜的說“不”。
徐梓煜也沒拐彎抹角,掃了眼凝重的她,在她明亮的目光下,緩緩點了頭:“是我規劃好的。”
一瞬間,藍淺夏似乎覺得自己心中的夢幻高樓轟然坍塌,她就在那坍塌的最底端,被廢墟壓得無法呼吸,胸腔裏蓄積的空氣隻留下二氧化碳,急促的,梗塞著她的心房。
徐梓煜承認了,徐梓煜竟然承認了!
這一刻,藍淺夏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想徐梓煜承認,還是不想他承認。
“你走吧!”藍淺夏猛然的從沙發上站起,略有些盛氣淩人的意思:“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藍淺夏的反應本就在徐梓煜的心目當中,所以他仍舊淡定的坐在沙發上,完全沒有因為藍淺夏的態度而有任何的改變。
半晌,徐梓煜目光動了動,由亮黑轉變成了漆黑,隱隱帶著雷軍之怒。他幹脆的從沙發上站起,以高著一個頭的身材壓迫著藍淺夏,聲音冷凝而強勢:“藍淺夏,你就這麼看我的?就這麼看你的?就這麼看我們之間的感情的?”
“藍淺夏,你果真是沒心沒肺。”徐梓煜很生氣,幾乎所有的話都是帶著極大的怒氣從嘴中壓抑出來的,每一個字仿佛都費上了他幾分的力氣,直至所有的話說完,他冷冷一笑,落在藍淺夏之前給他倒的那杯水上:“三年了,泡茶不過如此,你也不過如此。”
撈過放在一旁沙發上的西裝,徐梓煜大步流星的出了藍淺夏的家門,一路向下。
銀色的瑪莎拉蒂安靜的停在停車場,仿佛是知道自己的主人來了,隔著還有幾米的時候,突兀的鳴叫幾聲,自動的落下車窗。
車內,優雅完美的車飾,一覽無遺。
徐梓煜隨手將名貴的外套往副駕駛座上一扔,腳下油門瘋踩,銀色的瑪莎拉蒂像一支快到極致的箭羽,飛逝的找尋著自己的目標。
屋裏,藍淺夏已經泄去了一身的勁氣,軟綿綿的躺在沙發上,對著的視角正是徐梓煜剛才露著眼睛的地方。
那雙眼睛是那麼的完美,一道道的線條勾勒出的弧線,邪魅,冷清。仿佛幽深的潭水,又仿佛浩瀚銀河係裏的星空,無垠,深邃。
徐梓煜,你果真是恨我的。
一想到這處,藍淺夏眼眶中的眼淚怎麼也憋不住了,淅淅瀝瀝的,從眼眶中慢慢溢出,然後凝聚成珠,劃過麵頰,“撲”的一聲滴在了沙發上,傳來陣陣的悶哼聲。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藍淺夏眼眶酸澀不已,吼間說不出話時,藍淺夏才從沙發上慢慢的爬了起來。
這一起來,長時間的側臥讓她有些眩暈,眼前一黑,差點摔了下去。
“徐梓煜,你混蛋!”藍淺夏沙啞著聲音,大聲的咒罵了句:“以後就是你求我愛你,我都不會愛你了。徐梓煜,你就是個騙子!騙子!”
“你說誰是騙子。”門邊的陰暗處,突然響起了一道沉悶的男聲。
藍淺夏嚇了一跳,睜大著眼睛從沙發上彈跳起,做出一副自衛的樣子。
“誰?”她的聲音沙啞,沉諳,聽上去根本就沒有威懾力,反而有些害怕的意思。
藍淺夏朝門邊看去,盡量的睜大眼睛注視著出聲的那個角落。
角落的黑暗處,藍淺夏看不清那人的臉,隻是猜測著眼前的人是個男人,而且還穿著一身黑衣服。
藍淺夏的心懸了起來,細細想著家裏平時放的防狼道具,慢慢的從茶幾裏抽出一根收縮的鐵棍,是她平時收在茶幾小櫃裏的防狼棒。
一步步,極為謹慎的朝黑暗的角落靠攏,快走到門邊的時候,隻聽得男人邪魅而冷酷的聲音:“藍淺夏,你就這麼想我的?”
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但奈何藍淺夏看不清他的臉。
待到走近玄關的時候,藍淺夏伸手在牆上摸了下,這裏是餐廳燈的開關,隻要看清楚了來人,藍淺夏相信自己不會再那麼害怕了。
餐廳燈慢慢的兩期,是帶著歐洲古典色彩的暗黃色。
橘黃的燈光下,藍淺夏見到了徐梓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