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滿臉朦朧的抬起自己的腦袋,呆呆的看著前麵不遠處的講台和黑板,他依然感覺到耳邊還殘留著那若隱若現的槍聲,讓他心有餘悸。他突然麵目猙獰,他似乎在克製著什麼。隨後奮力的搖動頭,同時用手使勁地拍打自己的後腦勺。旁邊的同桌連忙扯了他上衣一下,希望他能安靜下來,這節課可是班主任劉義慶的語文。
在講台上的劉大班主任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教室最右下角的情況,依然口若懸河的講解著戴望舒的【雨巷】,那有著丁香一樣的顏色,丁香一樣的芬芳,丁香一樣的憂愁的姑娘的雨巷,直到張宇衝出教室。
跑出教室,張宇的腦子依然很混沌,感覺槍聲越來越清晰,溫熱的鮮血似乎已經灌滿了他的喉嚨。他衝進廁所,急切的打開自來水龍頭,讓冷水往自己頭上淋,越多越好,越冷越好,這樣才能讓他冷靜下來,冷靜下來!慢慢的,他開始回想,回想自己腦海裏還清晰殘留的畫麵:
2016年3月初,自己去銀行幫自己女神彙打胎錢的時候,突然衝進幾名歹徒,自己以及銀行內的人員全部遭到劫持。本來等歹徒們搶完錢也就沒事了,但是正好碰到有警車巡邏至此,發現銀行異常,隨後銀行被聞訊趕來的警察包圍。也不知誰先開的槍,警察和歹徒隨之發生激烈交火。誰想,自己沒被歹徒打死,卻被警察的流彈射中頸部,自己眼前的所有都慢慢變黑,留給世界的隻有一句無聲的呐喊:“女神把我不當人就算了,你們特麼也把我不當人,這賊老天!”那天,自己離滿26歲還差兩個月。
張宇慢慢的把頭從水龍頭下抽了回來,抬起頭,眼睛慢慢恢複焦距。他已經搞清了現在的情況,自己重生了!
“嗬嗬,這世還能再窩囊活一輩子?”張宇嘴角微微上揚,笑了起來。
張宇一臉淡定的從教室後門走到了自己的坐位上,他並不知道這短短十幾分鍾讓劉義慶積蓄了多大的怒火。
劉義慶看著張宇若無其事的走進教室,一聲報告也沒打,怒火中燒,但這裏是教室,現在是上課時間,他不得不壓住怒火望著張宇沉聲道:“張宇,剛剛去哪裏了,出去進來為什麼不打報告。”
好吧,打報告這三個字早就被張宇這個輒學8年的“社會人”忘得一幹二淨了。看著講台上那位老師不善的麵色,張宇當然知道自己理虧,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
張宇彎下腰,語氣盡量誠懇的說道:“老師,我的錯,剛才頭很痛,出去透了口氣,當時情況特殊,沒來得及跟您說。”
劉義慶見張宇語氣誠懇,態度端正,平常不是鬧事的主,成績也優秀,怒氣見消,不過還是對著張宇警告道:“要是有下次,你也就不用上我的課了!”張宇連忙稱是。
張宇正襟危坐,腦子裏卻想著以後的打算。幾分鍾後,隨著下課鈴響起,剛還嚴肅無比的課堂一下充滿各種嘈雜的聲音,顯得活潑非凡,充斥著青春的氣息。張宇也隨之在語文課本上寫下了一個等式:錢+勢=上等人,字跡潦草不堪,惹人發笑,但是張宇臉上無比珍重,他這世再也不要當備胎,再也不要成為社會最底層!
張宇家住湘南省常北市龍陽縣下麵的一個小鄉村,毗鄰洞庭湖,洞庭湖區廣闊無比,支流小湖多不勝數,張宇家的小瓦房就坐落在一條小支流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是張家人現在啥都靠不了。張宇父親張兆元因為去年妻子的突然背叛而導致精神失常,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喪失勞動力,隻能靠父母的接濟才能勉強過下去。但是張宇的爺爺奶奶都是七十多歲的人了,每年也就靠著小兒子的烈士撫恤過日子,兩老養著自己的二兒子是沒有問題,但是張宇的學習費用卻是遠遠負擔不起。也就是因為這些窮困的原因,才導致了張宇前世的悲慘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