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太康失德 顛沛流離(1 / 3)

第五回

太康失德,王權終被篡

顛沛流離,少康複祖業

且說夏禹在會稽大會諸侯,大會既畢,各路諸侯也陸續散去。夏禹因為操勞過度,便得了病。他勤於職責、生活節儉已然成了自己的習慣。雖然抱病,依然工作不止。這種“尚忠”的精神,用現在的話來說是“孺子牛”的精神,後來成了夏朝的基本特征。

在唐堯時代雖然已經製定了“農曆”,但在日常生活等方麵曆來一直都在延續使用黃帝時代的“黃曆”。現在,夏禹以“農曆”為藍本,規定會稽大會諸侯的當年為夏元年,以夏開朝的當月,也就是寅月,即現在公立三月為每年的第一個月,又稱正月;第一個月的第一天為元日。這個夏代的曆法一直延續使用了幾千年,後人都稱它為“夏曆”,直到辛亥革命後經過修改,才又改稱為“農曆”。元日,即後來商時的元旦,改稱“春節”,把“元旦”放在了公曆的一月一日。

卻說就在禹頒布“夏曆”的當年的秋八月,夏禹駕崩於會稽。眾臣遵從夏禹死後從簡的意誌,隻用三套壽服、三寸薄棺將他安葬於會稽山上(今浙江紹興市南)。其後人還設立了禹廟、禹陵、禹祠,每年用來祭祀他。可是也有當地世代傳說,說是大禹死後是安葬在其妻子的故鄉塗山(音:施山)地方,即現在的嵊州一帶。這種說法至今在紹興還相當普遍。

卻說夏禹在生前曾經按照當時的傳統,想把王位禪讓給“士”官皋陶,但是不久皋陶因病而亡。夏禹又選擇了曾經和自己一起治水過的伯益,想把王位禪讓於他。這時少昊之後伯益因為和大禹治水一樣有功,在虞舜時候就被封在東益(現在山東日照一帶)地方,人稱伯益。現在夏禹死了,他的兒子夏啟反對伯益即位,在一些臣子的擁戴下,他便繼了王位,自稱“夏後”。天下各國久已敬愛大禹,對他兒子違背父意繼承王位,倒也並無太大的異議。隻有一個有扈氏國君心中有異,公然不服。這個有扈氏的諸侯本是夏啟的庶兄,隻是其母不是夏禹明媒正娶的妻子,被夏禹封在有扈(現在陝西戶縣)為侯。他看見堯、舜、禹三代相傳,都是禪讓,而且夏禹已經選擇了伯益作為接班人,他想不通,為什麼單單夏啟獨自不遵父命和慣例,不肯讓賢,而自己繼位。他認為這不合公理,不肯服從。過了一陣,夏啟見其他諸侯國都無公開微詞,就隻這有扈氏公開不服,為了維持自己天子的尊嚴,他覺得不能置之不理,便親率六軍前往討伐。大軍行進到甘(戶縣南部)地,夏啟召集六卿(注:夏時為六軍主將)舉行全軍誓師儀式,夏啟慷慨激昂訴了一番有扈氏的罪狀,說是有扈氏得罪於天,必須滅了他,大家應同心協力,勇往直前。他還聲色俱厲說,全軍將士不必礙於王親的關係,有功者必得賞,違命者必誅殺,絕不通融。六軍將士聽了夏啟這番嚴詞,心中無不凜然,果然人人奮勇前進,個個爭先恐後,把有扈氏打得落花流水,大敗而逃。夏啟率了六軍,直搗有扈氏的老巢,滅了他全國,奏凱回師。各諸侯看見有扈氏的榜樣,誰不膽寒,天下再也沒有一個敢對此事口出異言了。

從此夏朝王位便開始了父子相傳的世襲製度,結束了氏族社會特有的選舉禪讓製度,氏族社會也隨之土崩瓦解,把整個中國變成了姒姓一家私產,天下成了姒家天下。這種製度,被自私的統治階級一直延用了幾千年,直到辛亥革命才告結束。

且說夏啟滅了有扈氏,見王位已固,便依照老黃曆,在鈞台(現在河南禹縣)地方召集諸侯大會。各國諸侯那敢不到。大會上的一切排場,比夏禹時代還要華麗、講究許多。除了沿用禹夏時代的禮節儀式外,又增加了一種叫“大享”的禮,來聯絡各國諸侯的感情。在當時那個時代,飲食一直都是很不講究的,生活簡樸,就算是國君也沒有多大的享受。這次鈞台大會的“大享”之禮,真是說不盡的富貴奢華、山珍海錯。每位諸侯席前的桌幾上,按國度大小、親疏遠近,都擺放著數量不等的盛放豐美食物的器具。有竹編的籩,圓圓的形狀,四至六個,裏麵盛著桃、棗、榛、栗等各種果子,用黑白兩色鹽巴做成老虎樣的鹽塊,米製的粉糍餡的各式點心;有木製的豆(注:古時帶高座的盤),也是四方形狀,用虞舜時就已經發明的水漆漆成黑色,也是四至六個,豆裏盛著韭菹(注:古時一種酸菜)、昌本、兔醢(音:海。兔肉醬)、鹿臡(音:泥。鹿肉醬)之類的醬菜;有銅製的大鼎三至五個,鼎中盛著牛、羊、豬、魚之類肉食,連湯帶汁,熱氣騰騰地擺放著。其他,有銅鑄的山罍(音:鐳。夏時酒尊),罍上刻著山和雷雲的紋飾,裏麵斟滿了淡淡的米酒;有玉雕的琖(音:盞),有角製的觴,還有琢有龍紋的勺。最後還有一個非常龐大的俎,俎上擺放著整塊的對半開的牛的身軀,需要兩人連俎一同抬來。這麼大排場的宴席,加上那麼多的諸侯,光是器皿就黑壓壓地擠滿了整個鈞台。吃的時候,還要奏起樂來。夏啟自己是很喜歡音樂歌舞的,便自己製作了“九辯”“九歌”兩樂,比先前所有的音樂還要繁雜富麗,用來款待這次大會的賓客。一時笙簫迭奏,歌舞紛呈。大會既畢,夏啟乘坐車前曲欄如鉤的鉤車,隨從駕起白身黑鬣(音:獵。獸類頸部的鬃毛)的駱馬,這是一種似羊似駝的動物。許多隨從在鉤車前後豎起巨大的麾旗,邀請天下諸侯一同前往國都安邑。一路上,旌旗蔽日,車人濟濟,好不顯赫熱鬧。回到國都,夏啟又在宮內璿台“大享”各路諸侯一次。經過這次大會、兩次大享以後,夏啟的天子地位更加穩固,為夏朝打下了四百餘年家天下的基石。

這時候的天子,和唐堯、虞舜時代已經大不相同了。做了天子的人,地位規定最高,生活用度也遠比別人舒服講究。唐堯虞舜的質樸已經望塵莫及,夏禹的勤勞節儉,更是無人效仿。

時間一晃到了夏曆十年春,夏啟依照老黃曆,決定到各方巡狩打獵。以前堯舜也都有巡狩打獵的習慣,一是為了鍛煉軍隊,讓軍隊的作戰力不至於懈怠荒廢,二是到處了解各地的民風習俗,看看民眾有什麼困難,可以幫忙解決。比如,春天時節,看看民眾有否按時播種,種子是否需要補助;秋天時節,看看民眾的收成如何,是否有足夠的儲糧,否則來年就要相應減少貢賦。現在夏啟的巡狩打獵意義可就不一樣了,他是為了向天下顯示天子的威嚴與顯赫,因此一路上是車馬喧鬧,旌旗招展,服飾富麗,排場講究。還有隨行的樂隊也是一路吹吹彈彈,為天子的威嚴與顯赫增色許多,盡顯天子的與眾不同。

一天,巡狩到了大穆(注:古地名。位於現在山東沂山、沂水兩縣之間)之野。這裏天高地闊,一望無際。在這一大片曠野的四周,密密匝匝地圍繞著連綿的大森林,鬆濤隨風起伏,好像碧綠的玉屏風一般,甚是養眼。曠野上,芊芊芳草如同綠色的大地毯,其間點綴著無數姹紫嫣紅的野花,人踩在上麵又軟又舒服,真是一個天然的大舞場。夏啟坐在車上,望著一行服裝華豔的樂隊走在上麵,宛如五彩繽紛的彩蝶一般,頓時舞性大發,便叫車馬暫且停下,命令樂隊就地在這曠野上演奏起“九韶”來。這“九韶”是一種非常宏大的樂舞,它彙集了曆代有名的音樂,共分九章。霎時間,百音齊奏,響徹雲霄,一班舞者廣袖翩躚、歌喉婉轉,在大自然中猶如天人合一般盡情歌舞。夏啟也投身其中,盡興歡舞、歌唱,農民有沒有下種、有沒有種子的問題,早忘得一幹二淨了。現在還殘存有一部《九韶遺譜》,隻是其中的一部分,音色宏美、壯麗到你無法想象,網上還可以收索聽到。

如此壯大、盡興的巡狩歸來,夏啟自然是十分誌得意滿。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讓他覺得天下安泰,王位穩固。殊不知,他的奢華享受在家族中引起了變故。夏啟的弟弟姒武觀看見大哥夏後啟自做了天子後,行為如此鋪張楊萬,心中不免生出許多羨慕來,他覺得自己和啟同是一母所生,為何偏偏啟獨自一人這般享受?羨慕過後,心中又暗生不平,心想父親大禹如此功績,也不曾有一點享受,現在夏啟接受父親現成的基業,和自己一樣也不曾有任何功德,為何要這般奢華享受?於是武觀看啟是越看越不順眼,便處處顯出和啟違拗的行為來。夏啟感覺到這個幼弟越來越不服自己命令,便找了個借口把他貶到西河去了。武觀被貶到西河後,心中更是忿忿不平,索性在西河聚兵自守,公然不服夏啟的命令。夏啟一聽,這還了得!便派彭伯壽領兵征討。這彭伯壽是彭國的諸侯,伯是他的爵位,壽是他的名,如此稱呼是當時乃至後來的習慣。你想,這武觀還是一個乳臭未幹之人,哪是能征慣戰的彭伯壽的對手,一經交戰,武觀就無可奈何地認罪服輸。彭伯壽把武觀帶到夏啟的麵前,聽憑夏啟的發落。夏啟前滅庶兄的有扈國,後平親弟弟武觀的家亂,做了十五年的天子,把王位傳給了大子太康。

這太康可是出了名的胡塗人。他在十幾年的王子生活中既不修文,也不修德,更別說修武了。修文德武功有什麼用,怪累人的。舒服慣了的太康,根本不知祖父大禹創業的艱難,隻知道父親啟的享受奢靡。現在一旦做了夏朝天子,便終日沉迷於田獵、遊戲取樂,根本不理朝政。他既沒有父親啟的才能,身邊又沒有賢明的臣子輔佐,不消幾年,便把朝政搞得一塌糊塗,國都百事廢弛,民怨沸騰。太康一見安邑是呆不下去了,便下令遷都斟鄩(現在河南鞏縣,也有說是河南偃師),把同族的斟鄩氏趕了出去,讓斟鄩氏重新另找地方去立國。他從安邑遷都來到斟鄩,屁股都還坐熱,又老方一貼,各處打獵去了。這邊各路諸侯看見太康如此鬆弛朝政,也漸漸都離了心。

且說,那時東方有一個有窮國的國君,勇武過人,猿臂善射,是唐堯時代那個射日的羿的後代,由於家傳射技,也是百發百中,且功夫了得,也叫羿,人稱後羿。原來那個時候有這個習慣,祖先功德大,其後裔往往世襲其祖先的名。因為其祖射日有功,唐堯曾親賜彤弓、素矢,準許他可以持弓討伐有罪之國,並且把他封在鉏(現在河南濮陽西南)地。後羿自打參加了鈞台、璿台兩次大享後,自恃祖先的功勞、自身才俊,久已垂涎夏後的富貴,隻是大禹功德在世,各國同心擁戴,無機可乘。現在看見太康如此這般昏憒,認為時機來了,便在暗中時時偵窺太康的一舉一動,一邊派人了解各諸侯態度、民眾議論,一切布置停當。太康這邊哪知這些,依然恣意田獵,而且越來越起勁,後來幹脆沒了顧忌,竟然一路向南,過黃河、涉洛水,越獵越遠,不覺去了一百天,還沒有回轉的意思。民間漸漸起了非議之聲,諸侯、臣下議論紛紛。有窮後羿一見時機成熟,立馬點起本國軍隊,親自率領,在黃河北岸邊紮下營盤,截斷了太康的歸路。待到太康獵興已盡,馱著獵到的大批野獸,興高采烈地率領一班人馬轉回黃河南岸時,隻叫得一聲苦,隻見北岸軍營密布,大軍一字排列,旌旗遍野,戈戟如林。太康因是田獵,並沒有什麼軍隊隨行,手下盡是一些好玩之人,如何能與後羿交戰!太康隻是呆若木雞,全然沒了主意,無奈隻好派了個善言之人渡過河去,和後羿商量,想借道回國都去。後羿聽了來使的話,道:“太康自登位以來一向不理國事,隻知遊玩,已經失去了天子的資格,現在理應遜位。現在天下各諸侯已定另舉天子,他無須回去了。”太康聽了這般答複,氣得七竅生煙,大罵不止,無奈手無一兵,隻得暫在河外住下,一麵派人四出,請求各方諸侯前來援助。誰知各路諸侯因為太康行事不端、奢逸過度,早已心生不滿,隻是礙於大禹的功德、啟的餘威,不便反對罷了。眼下,後羿勇猛過人,國大兵強,各路諸侯都覺得犯不著為了一個無能的太康去得罪強大的後羿,讓後羿做夏侯也不是說不可以。於是各諸侯隻是兩麵敷衍,袖手旁觀,作壁上觀。這就苦了太康,有國不能返,有位不能坐,有家不能回,隻得漂泊在河外地方,天子威風、顏麵蕩然無存,最後被逼,隻好漂泊到陽夏(現在河南太康縣)地方,築城而居。

且說後羿當時在黃河邊擋住了太康,索性由鉏地搬到斟鄩附近的窮石(現在鞏縣西南部)地方,公然擅權管理國事,儼然像是一個天子。太康五個弟弟看見哥哥太康無法回都,便和母親一起去尋覓太康,一路來到洛水邊苦苦等待,終不見太康身影。五兄弟想起當初父親夏啟在位的時候,是何等安逸,今天大家竟落得眾叛親離,都覺得這是哥哥太康沒有遵循祖父大禹的遺訓,不肯勤政愛民的緣故,便依次各作歌一首,追思大禹,訴說自己心中的悲哀,後人稱之為“五子之歌”。記錄如下:

太康屍位,以逸豫滅厥德,黎民鹹貳,乃盤遊無度,畋於有洛之表,十旬弗反。有窮後羿因民弗忍,距於河,厥弟五人禦其母以従,徯於洛之汭。五子鹹怨,述大禹之戒以作歌。

一曰:皇祖有訓,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寧。予視天下愚夫愚婦,一能勝予,一人三失,怨豈在明,不見是圖。予臨兆民,懍乎若朽索之馭六馬,為人上者,奈何不敬?

二曰:訓有之,內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峻宇雕牆。有一於此,未或不亡。

三曰:惟彼陶唐,有此冀方。今失厥道,亂其紀綱,乃厎滅亡。

四曰:明明我祖,萬邦之君。有典有則,貽厥子孫。關石和鈞,王府則有。荒墜厥緒,覆宗絕祀!

五曰:嗚乎曷歸?予懷之悲。萬姓仇予,予將疇依?鬱陶乎予心,顏厚有忸怩。弗慎厥德,雖悔可追?

歌中的大概意思是:

太康在位而不理事,安逸國政而失君德,以至眾民離心;沉迷遊獵,失去節製,尤其洛水打獵,竟百日不歸;有窮國後羿,假借民心難違,阻滯太康於河南。我兄弟五人奉母追尋太康,在洛水邊苦苦等待。五子皆怨太康,述大禹告誡,而作歌。

一)禹祖有訓:“民可親,不可輕。民為國之本,本固則國寧。我看天下的民眾,皆比我強。君王再三犯錯,眾怒豈會顯在明處,應該要防微杜漸。我治理民眾,謹慎得像手無韁繩駕馭六駕馬車一般,做君主的人,怎能不敬民眾?”

二)禹訓還說:“內不貪女色,外不迷打獵。一旦沉迷美酒、靡樂、奢華宮殿,沾之其一,亡國不遠。”

三)我們陶唐氏部落,本有冀州廣袤的土地,因你的失德、敗壞綱常,導致全部喪失。

四)大禹楷模,萬國君王,製定法典,傳於子孫。征賦計量公平,所以王宮庫藏豐殷。你廢棄他的傳統,導致祭祀斷絕,危及宗親!

五)唉,哪裏可歸?我心傷悲!民眾都恨我們,我們又將靠誰?我心鬱悶,我顏慚愧。你不遵循祖德,即便改悔又豈可挽回?

也有人說這“五子之歌”是後人為警醒王孫公子所作。這裏按下不再糾結。卻說那太康過了許多年仍不能返回國都,最終病逝於陽夏。

太康死後,其弟仲康繼位,仍回斟鄩居住。那後羿所住的窮石,就處在斟鄩地方。仲康現在想收回王權,不得不冒險回來,可是和後羿同住一處,實在是危險得很。那時後羿掌權已久,大多諸侯懼怕他的實力,已經服了他的命令。隻有少數幾個正直的諸侯,看見後羿驕橫跋扈,心有不滿。仲康知道太康失國是由於貪玩而導致王權旁落,便想極力收回王權。仲康發現胤國國君胤侯為人正直,辦事強幹練達,有心抬舉,便派他執掌六師,管理軍政大權,以免受後羿的挾製,一麵自己留意國內外政事。恰巧有個掌管天文、曆法、算術的羲和,和後羿一樣也是世襲該職務和名字,是唐堯時候測量日影的那個羲和的後裔,做些每夜觀測天象、製定日月四時頒布天下的工作。他此時和後羿走得很近。仲康發現此人好酒貪杯,常常酩酊大醉,夜裏常常不觀測天象,不是錯報,就是漏報,職務廢弛。現在正好拿他開刀,一來可以剪除後羿的黨羽,二來可以樹立自己的威嚴,仲康想到這裏,便下令胤侯起兵,把羲和擒獲正法了。後羿也知羲和確實常常報錯天文推算而被民眾詬病的事實,無法偏袒,表麵裝得無事一般,內心裏也極想找個機會狠狠殺幾個仲康的黨羽,來出出心裏的惡氣。不消幾時,便給他逮住了一個機會,使他下決心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