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當天,周揚打電話來,讓我晚上空出時間和他一起吃飯,被我一口回絕了。
掛了電話,莫名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可究竟少了什麼呢?看著手裏被我不停擺弄著的手機,猛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在等某個人的電話。意識到這一點,我的心裏不由地一緊,沈佳妮,你這是怎麼了?秀逗了嗎?
有時候,我們活得很累,因為活的不夠真實。並非生活過於刻薄,而是我們太容易被外界的氛圍所感染,被他人的情緒所左右。行走在人群中,我們總是感覺有無數穿心掠肺的目光,有很多飛短流長的冷言,最終亂了心神,漸漸被縛於自己編織的一團亂麻中。其實你是活給自己看的,沒有多少人能夠把你留在心上。也許,我心裏默默在意的那個人,早已經把我徹底忘記了吧?
晚上,我帶了一大束百合花和老媽準備的一大包吃的去醫院看美琳。今年的生日,看來隻能在醫院陪著美琳吃老媽做的各色美食了。
在醫院等電梯的時候,我特意等了右手邊那台,因為從那台電梯上去,可以路過花建粵的辦公室。
電梯打開時,裏麵空無一人。
路過花建粵的辦公室,大門緊閉,看不出裏麵有人沒人。
美琳的病房裏沒有開燈,我躡手躡腳進去,聽到床上美琳均勻的鼾聲。摸著黑把東西放在牆邊的桌子上,靜靜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我窩在椅子裏,閉目養神,等著美琳醒來。
突然,病房的門開了,一個人捧著一個燃滿蠟燭的蛋糕進來。病床上的美琳坐起來,和進來的人一起同唱“生日歌”。
蛋糕緩緩移動到我麵前,透過閃爍的燭光,我看到花建粵那張微笑著的臉。他的眼睛溫暖而明亮,我的心裏瞬間被驚喜填滿。
“佳妮,生日快樂。”他笑。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看著他半天沒出聲。
“許個願吧。”他又說。
我順從地十指交叉放在胸前,閉上眼睛,低下頭來許願。
“吹蠟燭。”他提醒。
我輕輕吹滅蠟燭,病房裏頓時漆黑一片。
美琳下床,“啪”一下按亮病房的燈,然後懶洋洋地說:“哎,沒人性啊,真是沒人性啊。當著形單影隻、大病初愈的我這樣大秀恩愛,你們倆到底怎麼想的?”
說完“咯咯”笑個不停。
花建粵把蛋糕放到旁邊的桌子上,依然笑得溫暖。他走到我麵前,伸手遞過一個小巧的絲質禮盒。我的心一陣猛跳,頓時覺得口幹舌燥:難道這盒子裏是一枚戒指?
美琳比我還沉不住氣,驚叫:“花醫生,你可沒告訴我你要在我的病房裏求婚啊?”那意思這裏是不是太簡陋了點兒?
他不理美琳的失態,目光堅定地看著我,伸手緩緩打開那盒子,事實證明,我和美琳都想多了。裏麵隻是一顆精致的鑽石吊墜,很別致的心形造型。心形的四周,是一圈閃爍的碎鑽。
我的心跳在看到墜子的那一瞬間平靜下來。
“我特地為你挑的,喜歡嗎?”他問我。
“謝謝你。”我感動地笑笑。
“我幫你帶上吧。”他開心地說。
鏈子觸到脖子的那一瞬間,有一點涼涼的感覺,心裏卻異常踏實甜蜜。
戴好後,他仔細地端詳我一番,開口笑道:“我們家佳妮就是好看,這個品牌真該請你去代言。”
我們被美琳以各種借口趕出了病房。我把媽媽帶的菜給她一一熱好,小花給她打了一壺熱水,削了一個蘋果。
花建粵牽著我的手走出病房的門,一直穿過長長的醫院走廊,第一次,我沒有拒絕,而是順從地被他牽著。這一刻,我甚至覺得,無論這個男人帶我去哪裏,哪怕是帶我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會堅定地跟從,絕無一絲一毫反悔。
路過護士站的時候,我看到了小林眼裏的淚水和怨恨。
第一次,心裏隱隱對這個小姑娘有些抱歉。我明白我和小花一旦確立了戀人的關係,對這姑娘意味著什麼。可是,對不起,小林,我喜歡花建粵,我要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從沒這麼強烈地想和一個人在一起過。相信,這樣的感受,你也能夠理解吧。
花建粵開車帶我去了紫金山頂。夜晚,從紫金山上俯瞰南京城,整個南京城就像一座燈火通明的城堡,流光溢彩,燈紅酒綠。星星點點、五彩繽紛的街燈構成一幅美妙無比的圖畫。遠處山下閃爍的霓虹燈,像一道亮麗的彩虹,又像仙女飄舞的裙帶。天空像拉開了一張黑色幕布,城市的夜晚永遠不會寂寞,歌舞升平、燈火闌珊。
而此時,我和小花並肩依偎,我的心,從未有過的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