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中軍大帳,“賢弟昨日受驚了。”“驚倒不驚,就是有些想不通的關節,還請賢兄賜教。”“哪裏話?賢弟但講。”“朱溫的十萬大軍,如何躲過兄長的前軍?我前線的哨騎又是如何不見回轉大營?竟讓敵軍十萬,直插我軍腹地,兵臨陣前小弟才發現啊!”李嗣源見此道:“叔父,莫急,全賴小侄,小侄。。。。”不等李嗣源言訖,奉先捋須笑道:“你是何人?”“賢弟,這是我義子李嗣源。”“哦!長輩說話,不許插嘴,賢兄的家教不嚴哦!”“你。。。”“哦!賢侄還有什麼說的麼?”“嗣源退下。”“是。”待李嗣源一走,大帳之中隻剩奉先李克用二人,李克用麵滿陰沉道:“就算是來問罪的,你也要先聽我說完,我還沒說,你遷怒旁人作甚?”“好好好,我和營外的天策府一眾文武,十五萬精銳,就等賢兄一個答複。”“你以為我怕你?”“賢兄,縱橫天下半生,如何怕我個寒門孺子?隻是這書生意氣,也還望賢兄擔待一二。”“無非就是陰你一局,想讓你死而已。我修書朱溫答應打開前路放他進去。你的哨騎都被我殺了,可惜半路殺出個趙錚然解了你的圍。”“哦!如此厚顏無恥的奸計,在賢兄口中就這麼輕描淡寫就完了麼?”“可以了,你要是我。怕會和朱溫一起攻我,我沒動手已經是要臉了。”奉先聞言,躬身一拜,起身道:“多謝賜教,明日疆場之上,也望賢兄能指教一二。”言罷而走,李克用歎道:“哎!河西三百裏歸你了,現在別找事,你不想讓王瑞,朱溫坐收漁利吧!”“李克用,區區三百裏地就準備換我性命麼?”“那是水草豐美,蓄養戰馬的好地方,有了它等於平白多了二十萬騎兵,況且你又無礙,死了個趙錚然而已嘛!”“王瑞道我伐蜀無常,背信棄義。現在看來賢兄,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大丈夫立於天下,信義要是有用的話,要兵馬作甚?你也是一方豪強,怎會有如此淺陋之見?天下就是一局棋的彩頭,我等一方之主就是執子之人,贏了就什麼都有了,輸了就什麼都沒了。所謂的陰謀,陽謀不過就是一步步的落子。你想那麼多幹嘛?”“好好好,天下確實就像一局棋,不過現在朱溫持黑先行,我等四家聯軍才能持白與其對弈,現在賢兄搖擺不定,這局棋還能走下去麼?”“你真的以為四家聯軍就能滅了朱溫?”“不能麼?”“不是能不能而是敢不敢?”“賢兄賜教。”“四家結盟討伐朱溫,大勝而回,各取疆域,回國休戰,這想法太過天真。且先說愚兄我,梁地與我近在咫尺,我取的土地自然多些,你願意看我壯大麼?”“不願。”“那不就是了。”“再說賢弟,高舉護國大旗,誌在一統大唐,還神器於李唐。你覺得你占盡人和我等還會讓你再占地利麼?”“不會。”“一理通百理,現在賢弟取代李茂貞,與我等成了新的五強,互相製約之下還有一朝一夕的太平日子,朱溫一死,實力失衡,我與王瑞最強,下來你與郭贇鶴,你和郭贇鶴無非是抱一起,挑撥挑撥我和王瑞而已。這架打起來惡心,我李克用不願意看到,所以隻會趁朱溫一死之際,順勢和王瑞一同對你發難,你懂麼?”“心知肚明。”“那你為何?”“我有一局新開的棋,要在朱溫敗後下。”“年輕人,不要太自負啊!”“賢兄,明鑒。我道號寧虛。”“賢弟,河西三百裏愚兄打下來送你了,你我兩家摒棄前嫌,準備下下一局才是啊!”“不過賢兄,必須要給我的一眾文武,一個交代。”“晚上營中擺宴,給賢弟當麵賠罪。”奉先還未答話,隻聽帳外有人報:“報晉王,平西郡王到。”李克用聞言輕聲疑道:“這廝現在來幹嘛?”“洛陽城下你我紛紛退兵,你說他來幹嘛?”“又來一個問罪的。”“這是賢兄自找的。”“賢弟,偏帳稍後。”“無妨,我就在此看賢兄如何來應對這軟硬不吃的主。”“軟硬不吃,隻能說明,軟的不夠,硬的不足,李某人今日就教教賢弟這縱橫之道。”“小弟,願受教。”“請平西郡王進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