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我終於開口了,聲音有點顫抖,但語氣很穩重。我慢慢控製住了自己的感覺,身邊好象有很多的東西拚命想依附到我身上,可我隻要不停的在心裏想著,這是一個夢,我能做主,它們就不能靠近我,於是,我就聽到它們在拚命的尖叫。
“貧道無塵,在華山出家,苦修一百五十年,卻還是距大道一步之遙,似乎看見了那門中的一切,卻怎麼也不能明悟,還情道友指點迷涇。”道士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力量正在對麵的人身上散發出來,不停的和自己身邊的空氣交換交流著。那力量堅強又柔韌,威力漸漸加大,讓道士的感覺很不對勁。
“嗬嗬,你在說假話。”我淡淡的笑了,話語中的肯定讓無塵一驚,我暫時就叫他無塵好了,雖然我並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麼。隨著我心中的信念在加強,我感覺到了這個世界在向我傾斜,無塵的一些秘密正在向我敞開,它的控製在漸漸轉變向我。這種美妙的感覺讓我很高興。
“貧道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無塵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被驚慌打破。他不明白我在說什麼,或許他已經明白了,卻不想那麼容易的就承認。
“哈哈……”我大笑了起來,這個世界終於完全傾向了我。我得意的大笑起來,同時手一揮,一棟白色的三層大樓出現了我們眼前,我和無塵腳不動,身邊的景象就變換了一下,清華縣醫院五個大金字一晃而過,然後我和他就到了一間病房裏,門口的小牌子上寫著“精神科三病室”,房間裏有四張病床,每一個床上都躺著一個人,神情憔悴,麵容枯瘦,幹癟的胳膊上插著點滴管,他們的呼吸緩慢悠長,心跳幾乎聽不見。我和無塵就站在一號病床的床頭位置。這個床上躺著一個年約四十一、二的中年男人,花白幹枯的頭發,緊閉的雙眼,臉頰上幾乎看不到肉,就是一張皮蒙在骨頭上,棱角分明的嘴唇還透漏出幾分堅毅,表明這是一個性格倔強的人,身上蓋著一床薄被,隔著被子也能看見那幾乎成骨架的身體。
我拿起係在床頭的病曆,上麵一片模糊。“好了,你現在看見了這個情景,有什麼感覺?”我丟下那沒用的病曆,本來想看看他真名叫什麼的,看了後才明白他自己根本就沒看見過自己的病曆,他也夢不出來自己沒看見的東西。是的,這是一個夢,是這個自稱叫無塵的家夥的夢,我有點奇怪自己為什麼到了他的夢裏,可這種能掌握別人夢的感覺真的很舒服,讓我如同毒癮一樣迷戀上了這種感覺。
“你……這……怎麼了?我這是怎麼了,我難道……難道是這個人?”無塵驚慌的叫了起來,他的衣服瞬間就變化成了淺藍色的病號服,他的樣子飛快的接近於病床上的那個中年人。這讓他更是驚慌失措。慌亂的他驚叫著,聲音也沙啞了,他自己還是大聲叫著,不肯接受自己現實和夢想的差距。
我眼前的東西都在扭曲破裂,慢慢的消失又出現,一幅幅畫麵不停的閃現,他以前的經曆,感情的變化,哪怕吃東西的味道都一起出現在我和他的意識裏。他要崩潰了,他的世界已經無法再承受這樣劇烈的感情變化,他的神經正在斷裂,要將這一切他不能接受的東西全都埋葬毀滅,可問題是我在他的夢裏,毀滅的同時,我的意識也將被他毀滅,雖然我控製了他的夢,可夢的基礎依然是他,他的意識拋棄了這個夢的話我就會被他在夢中殺死了。這結果讓我很不舒服,在他的尖叫聲中我皺起眉頭想找出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