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不解、震驚!
此時此刻,石鋒寒心中五味雜陳,難以形容。
謝爭鋒的話對於他來說太難理解,但是隻從字麵的意思,石鋒寒心中有著難以言表的感覺。曾經,那廣傳於天下的一戰,是他心中的追求、目標,也是讓他心中師尊的形象由人到神的變化。
如今師尊口中說出當年一戰,自己未勝,贏得人是赤地屍王,這讓他一時難以接受。不過心中對於師尊那遠勝自己的信心,他還是認為師尊的話別有深意。
看著自己弟子的疑惑表情,謝爭鋒對自己的話中真正的含義,娓娓道來。
“鋒寒,你可知當年赤地屍王最為人所忌憚的一點是什麼?”
石鋒寒細細思量,之後堅定道。
“是他的不滅屍身。”
當年的赤地屍王縱然魔法無邊,劍中稱雄,但是最為正道所忌憚,或者說懼怕的是他那曆經不知多少年歲、多少劫難,最終生出靈智的屍身。天下間多說那是萬年前的大能屍身,不過是虛指,至今也無人知曉赤地屍王的來曆,隻知道那具屍身是真的金剛不壞。
謝爭鋒那一戰能斬破赤地屍王的屍身也是震驚天下,眾人皆盛讚天刀刀鋒之利無雙無對。隻因在那之前,再無一人能傷到赤地屍王一分一毫,是以在他人看來赤地屍王是天生站在不敗之地,而謝爭鋒就是那個破滅了神話的人。
但是此時的謝爭鋒一點也看不出對這個戰績有絲毫的喜意。
“當年一戰過後,我最自豪的也是這一點,對於他們三人聯手,我並不畏懼,因為我有信心戰而勝之。當時的我同他們其實不在同一層次,我領先著他們半步,而就是這半步如同天塹立在他們身前。”
謝爭鋒好像進入了回憶狀。
“可是過後不久,在閉關的時候我卻漸漸感到不對。當時的赤地屍王並未傾盡全力,尚不如當年將軍墳一戰。之後我冥思苦想,知道有一天我想到了破繭成蝶四個字,我才真正懂了,赤地屍王才是真正的贏家。”
石鋒寒聽聞也是摒棄了那些情緒,專心思考了起來。
“當時他硬接了我一式誰與爭鋒,我還以為他是自信於那不滅之身,原來是借我之刀劈開他求道路上的阻礙。最後那一刀沒能斬殺他,卻是實在地將他肉身摧毀。”
聽到這裏,石鋒寒不禁發問。
“師尊,您是說他的肉身是阻礙?”
“不錯,他那不滅屍身看似是他最強的手段,卻也是禁錮了他以後的道路,禁錮了他未來的可能。他當時一定是有所察覺,才會那樣做。當時若是我破不了他的不滅身,那必定是我死在他們三人聯手之下,可就算是他也不能確定能不能在我的刀下活命,所以那一次其實是他的一場豪賭,隻不過他賭贏了。”
石鋒寒不禁抽了一口冷氣。
“嘶,他好大的手筆。”
“大氣魄,這是真正的大氣魄。不聞道、毋寧死。雖然他被我重傷,但換來的是前方道路的一片坦途。”
另一邊的方行看著師父師兄的對話,聽得是雲山霧罩,不明所以。
······
三日之後,南嶺祁山。
楊映霞怔怔地看著捧在手中的斷劍,眼淚倏倏而下。
昨日裏,石鋒寒來到了祁山祁家,將手中斷劍交給了她。其實楊映霞是多麼希望石鋒寒不會來,那麼她還有著對於自己丈夫生還的一丁點希望。可是現在,看著手中斷劍,楊映霞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夫君——君子劍,齊逸群的性格,劍在人在。現在斷劍在手,那人······
她已經努力的在克製自己,可是手裏的斷劍卻如同斬斷了她最後的理智。人的崩潰也許就在一瞬間,就差那麼一絲重量。
而她身後不遠處,一個身姿挺拔的老人在那立著。
祁家家主,祁景鬆等人的大哥,祁景鍾。
老人看著楊映霞心中而是愴然,自家的這位侄子,自己一直待如親子。他父齊想同他們五兄弟是至交好友,老友先走,尚留一幼子在世。從下就在祁家撫養,其後他祁景鍾費盡心力才將他送入禹院求學。而齊逸群天資卓越,同時又十分刻苦,弱冠時就闖下了不下的名號,讓他們祁家五老大為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