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武衝過煙霧就發現情況極其糟糕,他深吸了一口氣就朝趙括撲去,倒不是他想要擒賊擒王,而是發現鐵甲人身後更是險地,那些死士身上的弩箭比眼前的鐵甲人趙括更可怕。
趙括不知道蒙武是誰,他一視同仁將手中的槍戟朝蒙武身上劈去,槍戟準確的落到蒙武的頭頂,一道亮光閃過,隻聽叮的一聲,槍戟劈中了蒙武的佩劍,趙括不由得咦了一聲,因為槍戟不但被短劍蹦起,對方更是揉身而進,很是出乎趙括的預料。
蒙武是有苦自己知道,槍戟的一劈之力讓他氣血翻騰,險些沒吐血,但是他知道不能停留,一旦稍微癡愣就是他喪命之時,因此忍著身體不適讓自己離鐵甲人近一些,隻有這樣才能發揮自己的長處。
趙括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變成了耍猴的,原因就是身前的這個死士極為靈巧,就像是一隻靈猴一樣輾轉騰挪,快如閃電,自己的槍戟總是失之毫厘貼著對方的身體滑過,而對方的短劍卻有幾次紮到了自己身上,幸好有鐵甲護身,否則這個對手絕對要他頭痛。
真正頭痛的是蒙武,蒙武手中的短劍乃是穰侯魏冉賞賜的,非常鋒利,也因為如此才讓蒙武放棄了以前的兵器,一柄獨頭錘。沒想到鐵甲人的甲胄堅硬無比,他的短劍隻能在鐵甲上刺出一個極小痕跡,照這樣下去沒等死在對手手裏,他先累死了。
由於趙括被蒙武纏住,使數十個死士衝過了趙括,直奔趙五等人而去,好在趙五及時將那些車夫組織了起來,用弩箭將這些死士射殺在地,不過看著弩箭越來越少,趙五的臉上冒出了不少冷汗。
蒙驁終於找到了蒙武,他往戰場上一打量,準備迂回包抄的死士被山嶺上射下的羽箭給打了回來,隨即從山嶺上殺出一支伏兵,這支伏兵並沒有衝殺而出,而是用羽箭開路,不可否認這樣極為有效,蒙驁不由得悔恨起來,如果他讓死士們人人攜帶一把弩弓該多好啊!可這個時候已經不容他歎息了。
蒙驁今年四十歲不到,正是身強力壯的時候,手中的一根大鐵棍有五十多斤,蒙驁舞動如風和蒙武合力對付趙括,本來趙括和蒙武之間有微妙的平衡,但是蒙驁一加入,微妙的平衡頓時消失了,局勢反而朝趙括有利的方向發展。
蒙武之所以能和趙括保持微妙的平衡,就是因為他的身體非常靈活,瞬間爆發力非常強,總是能在趙括的槍戟縫隙間巧妙還擊,可是當蒙驁一加入後,蒙武的空間一下子被壓縮了很多,輾轉騰挪有了蒙驁這個障礙,靈活度下降了很多,這讓蒙武暗自著急,心說爹啊爹,你這麼一來不是幫倒忙嗎!可這些話也隻能想想而已,他已經沒有了說話的空閑。
趙括在蒙驁一加入後,不由得笑起來,手中槍戟突然一分為二,以戟克蒙驁的鐵棍,以槍克蒙武的短劍,頓時讓蒙驁父子手忙腳亂,趙括瞧準機會用槍格開蒙武的短劍,飛起一腳正中蒙武的肩膀,將蒙武踢飛出三丈開外,吐血不止。
蒙驁一見蒙武受傷,馬上像瘋了一樣掄起鐵棍朝趙括身上砸去,然而他的力量和趙括比起來差的太遠了,趙括以戟和蒙驁來了一個硬碰硬,隻聽一聲沉悶的金屬碰撞聲,蒙驁的大鐵棍飛起老高,險些脫手而飛。趙括瞧準機會,趁蒙驁無力防護的時候,飛起一腳踢中了蒙驁的胯骨,將蒙驁踢飛向蒙武的方向,父子倆倒是做了伴。
毛遂說的不錯,他所帶的寧城兵打順風仗非常有力度,在幾波箭雨的射殺下,山嶺腳下已經沒有活人了,有些死士的死亡之心並不怎麼堅定,在看到勝利無望的情況下,紛紛逃走,此時還在堅持戰鬥的不到二百人,這些人吸入的毒煙過多,身體已經有些僵硬,被毛遂率兵包圍在了山嶺下的大路中央,而此時,馬車燃燒發出的黃白色煙霧越來越淡,幾不可聞。
趙括槍戟合二為一後,將身前礙事的馬車全部挑飛,透過麵罩的網孔打量了一下戰場,看到毛遂已經帶著寧城兵將還能活動的死士全部包圍了起來,不禁長出了一口氣,將頭盔摘了下來,廝殺的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但是趙括精力非常集中,此時也感覺到了些許的疲倦。
毛遂冷眼看著被包圍的死士,將手輕輕一揮,寧城兵紛紛張弓搭箭,密集如雨的羽箭紛紛落到死士的身上,可憐這二百多死士就這樣被射成了刺蝟,也不能怪毛遂心狠,他深知凡是死士極為危險,一旦讓這些死士奮勇突圍,手下這些寧城兵很可能會潰敗。
趙括對毛遂的舉動沒有任何意見,此時他轉身朝蒙驁父子走去,那個年輕人給趙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身靈活小巧的功夫趙括從來沒有遇見過,以輕靈見長的侯淩和廉儷茹跟年輕人相比,隻能用專業和業餘這兩個詞來形容了。
蒙驁和蒙武受傷頗重,蒙武的肩胛骨骨折,蒙驁的胯骨雖然沒有骨折,但是想要站起來已經辦不到了,父子二人看著宛若煞神的趙括一步一步走來,都清楚這輩子可能是活到頭了,心情異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