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急了點，不過我沒說什麼，就是要求交易延期！”
“什麼都沒說？不對吧！那拍賣是怎麼回事啊？五十萬回補是怎麼回事啊？”
Fuck！我心裏罵道，田弘啊田弘，你真是個豬頭，那些人手眼通天，你以為是這麼好愚弄的嗎？
不過，這似乎是個歪打正著，我把這個底牌透給另一夥人了，現在這個家夥應該繼續降低籌碼才是。
“既然你都聽見了，我也就不和你繞圈子了。我是把對你們說的話說給另一個買家了，不過那樣的優惠，也會給你們的，算是給你們兩家……”
“我不想和你說那些！我出的三百萬美金，一分都不會少你的！——今天下午三點！別忘了帶上東西！就這樣，圖書館！”
這可不行，我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必須用什麼打動他才行！我情急道：“別急，我還有話說！你必須聽！”
“你還想說什麼？”他奚落道：“你是不是也有什麼讓我無法拒絕的條件啊？”
該說什麼打動他呢？我忽然靈光一閃，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降價嗎？”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的人在別人手裏，就在我手裏！”
“那個女人我根本就不在乎！我降低價碼，是想讓他們真的拿錢來換軟件，不是舞刀弄槍地來搶！”
那邊沒有聲音，大概是有點相信了。
“我有條道，誠心指給你：拿去軟件，再拿個五百萬美金，你有沒有這個大胃口？”
“什麼？你原來……是說……讓我去黑吃黑？”
“嗬嗬！果然是馳名中外的著名奸商，一點就透！”
“我想吃黑的話，直接去不就行了，用得著你來告訴我？反正他們那幫無賴都沒安好心，搶了他們也沒什麼關係！”
“你覺得是一家一家搶來得快，還是把人都集合起來打包更方便？你搶了一家，別的還不都望風而逃？或者槍口一致對著你？我為什麼要搞這個拍賣？還不是為了這五百萬！五百萬哪！動點腦子想想吧！”
他沒說話，也不掛電話，他動心了！終於把他繞回來了！我偷偷地長出了口氣，看看自己，前胸都濕透了！
“我掏錢買東西，天經地義，犯得著去做那種事？”
“這世道，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再說了，你敢說你的錢都是清清白白的，沒有別人的血在上麵？就我知道的，你的錢有一半都不幹淨！”
“你……你知道我？”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嗬！”
“可是我早就洗手了！”
“是你的錢上有血，你洗手頂個屁用！我是文明人，也是厚道人，所以告訴你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不過這都是老話了對不對？時代在發展哪老大，你想不想那樣做那是你的事，可別人要是想放你的血，掐你脖子，你想像個乖孩子似的做交易，還有得做嗎？你覺得他們那些人會那麼聽話地坐在那裏，像嘉士得拍賣場裏一樣，不舉牌不發言嗎？”
聽到那邊不說話，我又加碼道：“你知道為什麼我非要延期交易嗎？就是因為有人威脅我，說要往蘇公館放炸彈——是他們要做準備，要大幹一場啊，要不然為什麼延期，直接搶不就完了！我也想了，人生就是場賭博，願賭服輸！人一輩子就這幾十年，成王敗寇地賭一場，才不虛此行啊！你要是沒那個膽子，就把我的人放了，別等人家找上門去，你沒打著狐狸，惹一身騷！”
那邊狠了狠心，咬咬牙說道：“他媽的，我不放倒他們，他們肯定會放倒我！好吧，老子豁出去了，再出山大幹它一把！——可我知道的買家就我們四家！我的三百萬，一分都不會少，說給你就一定會給你！這樣的話，就算我的三百萬拿回來，還有七百五十萬，我怎麼可能拿到五百萬？而且，你還降了價，還搞什麼拍賣，雖然你上麵封頂，誰知道最後會拍到多少！”
天哪，剛才不還是兩三家嗎，這一會功夫就變成四家了？
越來越熱鬧了！
越來越恐怖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再給他加上一家吧！最好能湊夠一個八仙桌！
“你知道的是四家，我知道的可是五家！你搞定他們，你的三百萬我不要，算你出的大力。還有四家共一千萬，你我平分。這五百萬，算是你白撿的！就看你搞定搞不定了！”
那邊倒是沒算什麼賬，卻問道：“五家？那一家是誰？”
“你真想知道？”
“廢話！我問你是幹什麼來了！你不是說什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嗎？我不知道那家買主是誰，怎麼去對付他？”
“那得看你知道的是哪四家，不然……”
“我知道的是：一個老外的諜報集團；一個溫州企業團——他們是想轉手倒賣的；一夥你身邊的人；再加上我們這邊。我早就想好對付他們三個的辦法了！那一家是誰？”
我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原來這個家夥早就有心吃黑了！
而且，怎麼還真有老外的事？
更恐怖的是，怎麼還有我身邊的人？
“喂，那一家，到底是誰？”
那一家，我該說誰？
死就死吧，我豁出去了，賭一把！
“那一家，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不過我看你是比較誠心的，就透給你吧——啤酒廠！”
“他媽的！老胡那老小子果然——你小子不是耍我的吧？”
老胡？啤酒廠的胡總？
果然有那個啤酒廠的事情，而且和這個家夥應該還是一夥的。總算套出點實實在在的真東西了！
我心裏笑著，慢悠悠地說道：“你要是覺得我在耍你，那就別當真，反正話我是對你說了，到時候你被別人裝到口袋裏，可別怪我事先沒跟你交底！”
“算了吧！你就別和我裝了，我知道你是在耍我……”
我很明白，其實這個老江湖心裏正在疑惑不定，他這是在詐我！
“耍沒耍，我告訴你個號你就知道了！”我翻著手機聯係簿，找出那個以前開出一億大單差點沒把我嚇得瘋過去的啤酒廠的電話，一字一句地對著話筒說了，那邊不說話了。
“你還可以查查他們發給我的短信——如果你有那個能力的話！你看看他出的價碼是多少！”
從電話裏聽見那邊忙活了一會，忽然大聲罵道：“我操他老胡十八輩祖宗！人前給我出主意，背後給我捅刀子，他居然開了……”
他果然查到我的短信了！
“喂，喂，別罵了，接我電話！”那邊接了電話，我說道：“不錯，是開了個一億的價！一億啊！我是人窮命賤，不敢那麼獅子大張口，又怕他耍我，才沒敢和他成交——你現在知道他的主意是什麼了吧？”
那邊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知道了！他媽的！怪不得他非要我出三百萬，還不讓我加碼，原來他早準備好了半路來劫我的價碼！”
“好了！別發那些感慨了！現在你知道買家都是誰了，我就不再耽誤你的時間，該做什麼準備，你就去做吧！對了，先和你說，我的賬要轉到瑞士銀行，到時你別說沒轉過外國帳戶！”
“太陽係裏沒我轉不到的！你就放心等著數錢吧！”
等著數錢？哼，你說得真好聽！我心說，你早就準備吃黑了，而且是通吃，我怕是沒數錢那個命，別等人收我的屍就不錯了！
“照顧好我的人，那句話一樣：少了根頭發我……”
“知道了，我也是那句話：少根寒毛我都給她接回去！圖書館！”
“圖書館！”
那邊啪地掛了電話。
好戲就要上場了！不知道我這個導演能不能按照劇本導下去！
我還不能現在就去蘇公館，我得等一個電話，這個當然就是老羅的電話，他現在應該知道我已經和買家聯係上了，難道會沒什麼交待的？我當然不會去理會他的交待，但是我得敷衍一下。
我慢悠悠地離開錦繡公園，正在百無聊賴地等著老羅的電話，一條短信發了過來，我一看，差點沒被嚇死！
那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上寫著：別信那個老外和老閩的鬼話，心瀾在我這裏，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