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詩晴道:“他燒了太平道藏書樓,從此破門而出,這便是道門為何都怨此人的原因。不料十多年後,他竟毫不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又尋到傳說中的不死魔兵,還害了雲家滿門。”
楊逸憤然道:“他不僅害了雲家,隻怕許多事情他都逃不得幹係。”
晏詩晴點頭道:“門中古籍記載,不死魔兵乃由西陵古國煉出,是世上最可怕的戰爭武器,他們不死不滅,力無窮盡,上古之時,九黎蚩尤便是憑此對付寒月黃帝,但時間太過久遠,古籍不全,可查證處僅到逐鹿之野,蚩尤敗亡後不死魔兵去了何處,無人知曉。”
楊逸道:“共有多少不死魔兵?”
晏詩晴道:“古籍和傳說若是屬實,蚩尤該是有三千不死魔兵。”
楊逸暗暗叫糟,三十多個玄甲人便能盡屠雲家山城,逼得妙音穀千人逃亡,若是徐世績尋得三千不死兵,千軍萬馬隻怕也擋不住。
晏詩晴亦悠悠一歎,道:“師尊近日閱盡山河錄,又將門中書籍都翻來查看,隻望能在徐世績之前尋到不死魔兵,絕不能讓這些可怕武器落到徐世績這奸人之手。”
楊逸突然擔心起平陽的安慰,徐世績伴其身旁,太也危險,他已猜到應無塵去長白應該是衝著雨師陵墓,既然不死兵是西陵所煉,憑他所知,憑雨師之傳奇,極有可能是出自此人之手,那前往雨師陵墓去尋,該是錯不了。
但見從入廳以來,便是他一人吃喝,晏詩晴隻是看著他說話,筷子都不曾動過,奇道:“晴姑娘怎麼不吃?”
晏詩晴微笑搖頭,道:“楊兄不必管我,自便就成。”
楊逸恍然,該是晏詩晴不喜桌上這些葷腥酒水,也不再管,心中思緒紛亂,手中確也不停半分。
二人安靜說話,不料船身陡然一震搖晃,桌上飯菜酒水登時灑了出來,楊逸險險讓開,叫道:“怎麼回事?”
晏詩晴輕輕皺眉,提劍便出了艙廳,楊逸緊隨其後。
此時貨船不知為何,生生停在大河中心,怎也進不了分毫,船上水手等也不斷彙到船頭,但此時無風無浪,眾人趴在船邊往下望,也不見礁石攔路。
正自不知為何時,船身又是一震劇烈搖晃,此次不同方才,貨船仿佛被巨大力道推了一把,生生橫著在河中打了好幾個轉才停。
有人驚慌喊道:“放錨······快放錨!船要翻啦。”
甲班上已經橫七豎八的倒了好些人,甲班東搖西擺,除楊逸和晏詩晴二人修為高絕,竟無人能行走。
晏詩晴眼見不對,忙躍到船頭,鐺的一聲輕響,斬斷纜繩,放下重錨,才險險逃過翻船的結果。
楊逸快步走到她身邊,扶欄往下望去,隻見方才大船處,一人踏水佇立,登時滿麵訝色,叫道:“糟糕,那是屍傀!”
晏詩晴聞言驚道:“它攔我們貨船幹嘛?”
楊逸回想到當日龍舟出江都,便是在長江之上碰到這妖魔,情形毫無二至,搖頭苦笑道:“它似乎挺喜歡在水上攔船?在下已是第二次遇上。”
晏詩晴皺眉道:“它似乎不想讓我們過去。”
楊逸正想說它不僅不想讓我們過去,隻怕還要殺我們,話還未說出口,便看見屍傀周身鎖鏈瘋漲,呼嘯著向著船頭纏來,驚道:“跑!”
晏詩晴聞言回退,二人退到十步開外時,那根鎖鏈已纏住船頭,眾人能清晰的感覺到整條船往前傾去,嘭的一聲,屍傀借著拉力躍上船頭,腳下甲班寸寸裂開。
眾水手尚是首次見到這般駭人的東西,都連滾帶爬的往後跑,有多遠躲多遠。
楊逸見屍傀並未出手沉船,並未像當初在長江之上動手便殺盡自己隨從,想不明白究竟為何。
他和晏詩晴也急忙退去,和屍傀拉開兩丈距離。
屍傀見他二人後退,也不去追,但靈蛇般的鏈子又瘋漲飛舞,向著二人盤來。
楊逸大驚道:“它好像要抓我。”
他已是數次遇見屍傀,此時生出這種看似離奇的想法,也屬正常。
眼見鏈子飛來,晏詩晴拔劍便砍,陡然觸到鐵鏈,長劍都差點震脫了手,楊逸忙擋在她身前,道:“跑啊!”
說罷祭出紫薇星盤,真氣化龍迎向襲來的鐵鏈,五龍怒吟而去,不料被鏈子一甩便打散龍形,楊逸心中訝道:“這東西恐怖至此,怎可能鬥得過。”
一愣神間,鐵鏈已飛到眼前,心中生出我命休矣的念頭。
但鐵鏈卻並未將他打得腦漿四濺,而是繞了個彎,直取晏詩晴,待他反應過來,晏詩晴已被纏住,從身邊拉了過去。
楊逸大急之下,伸手就去抓住鐵鏈,亦被大力拉得往前一撲,直直得飛往屍傀。
待得力道消失時,已是落在屍傀身前半步處,屍傀那渾身陰冷氣息透骨而來,眼前便是那張白蠟般的臉孔,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晏詩晴便被鏈子舉在一旁,懸在空中,她武功如此之高,竟也擋不住分毫。
他也不管屍傀能否聽見,大吼道:“你想幹什麼?”
那屍傀自然是不答他,鏈子一張便將他甩出幾丈,重重摔在甲板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待他站起,屍傀已經抓著晏詩晴跳下船了。
他忙跑到船邊,見屍傀一步一步在水上往岸邊行去,如履平地一般輕鬆,低頭見船旁掛著小船,一把扯斷繩索,回到喊道:“去告訴你們宗主,晴姑娘被抓走了,往北方來追。”
說罷跳上小船便追著屍傀而去,他運著功力驅船前行,速度極快,耳畔風聲簌簌作響,不肖片刻便來到岸旁,一步不停,跳上岸便又追去。
他直至此時心中任然沒有想明白,屍傀為何獨獨抓走晏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