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待不滅和尚說完,水靈風麵色大變,道:“是了是了,我應該認得的,那是玄水黑棺,我應該是記得的。”
平陽和不滅和尚都覺得莫名其妙。
水靈風也不管他們,自言自語道:“它應該知道的,它應該知道我要找什麼,知道的。”
他突然發力縱身,在丈外又堪堪頓住落在地上,回頭對平陽二人道:“你們逆著山間溪水向西走,莫要入林,到這山澗源頭尋一處險峰,繞過去再行幾十裏路,隻從穀中走便是,幾日後當能見到雲家山城,莫要亂走。”說完就離開了。
不滅和尚氣的咬牙切齒,恨道:“他娘的,又是如此,又是如此。”
平陽這次真的感到又好氣又好笑,暫時從對楊逸的擔憂中走出來,心道水靈風和不滅和尚都是活寶。以前隻覺得魔門五帝都如仲玄一般心狠手辣,詭計多端,卻不知五帝之首水靈風竟然是如此模樣,雖古怪倒也不算狠毒,而佛道大家居然也有不滅和尚這種。當真是自己見識極少。道:“大師可知道水帝君為何口中念著玄水黑棺,便追著這屍傀去了?”
不滅和尚搖頭,“這家夥瘋瘋癲癲了許多年,和尚認識他時方才十多歲,已經過了好幾十年,他本是什麼也不記得,是和尚的師父也是父親無意中從長白山中撿回來的。”
平陽更加驚訝,怎的這水靈風還有這麼個身世。
不滅和尚接著道:“師父說,發現他時那長白山火焰連天,地動山搖,天災害了不知多少無辜的人,師父慈悲,便入山救人,卻在深山中見他突然從一汪泉水中浮出,師父還道是死人,不料一看之下竟然是活的,便帶回了寺中,他一個月後醒來,不知怎的,竟出手打傷了十幾個師兄弟,還把我師父打得吐血。”
平陽暗叫厲害,懷生大師佛法無邊,竟也不是水靈風的對手。
不滅和尚仿佛苦苦回憶著哪段往事,“他站在禪房屋頂上,看著眾人,斷斷續續的說著一句話,我聽不清楚說的什麼,父親卻大驚失色,說那是古語!我聽得更加專注,隻覺得是嘰裏呱啦的一氣亂叫,哪像說話。他卻不說了,就坐在房頂,任憑我們叫喊,就是不下來。和尚的師父便說隨他,便命人看護,給他送飯。”
此時天空突然下起雨來,方才還風和日麗,真是古怪。二人行了一會,尋了了避雨的地方,平陽好奇故事後麵情形,忙道:“大師,那水靈風在屋頂坐了多久?”
不滅和尚道:“他整整坐了半月,其間給他端去飯食他也不吃,就那麼坐著。師父學貫古今,倒把那時他口中說的話給解了出來,哎呀,是了,他當時就說了玄水黑棺,和尚怎的就忘了!”
平陽被他一驚一乍給嚇了一跳,忙問:“他究竟說了什麼?”
不滅和尚道:“紫薇鏡,魔兵璽,廣寒宮中影凋零。太極圖,山河錄,玄水黑棺鎖玉影。隻有這句話能夠連接起來念,還有些斷斷續續的譯文,不知是不是父親解讀的不對還是怎的,反正和尚聽起來覺得沒頭沒腦。”
平陽道:“接著說啊。”
不滅和尚接著道:“對了,還有一句,墓塔九重,魂化雨,魄化風。”
平陽聽完,明白了個大概。這水靈風可能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說的幾句話肯定是腦袋裏麵最後的印象,隻怕那屍傀背負的便是玄水黑棺,難怪他會這般匆匆追去。這幾句話裏麵有些東西她倒聽說過,紫薇鏡乃是商朝鑄就,便是現在的紫薇星盤,魔兵璽不曾聽聞。太極圖卻並不陌生,都聽過,隻是誰也不曾見過,更別談有何作用,廣寒宮傳說乃是月仙子居所,隻有那山河錄和玄水黑棺聞所未聞。
隻怕這黑棺鎖著什麼東西,而且對他極為重要。想到此處,突然靈機一動,驚道:“當年他從雲無淚手中騙走了什麼東西?”
不滅和尚道:“一塊青銅古印,鏽跡斑斑,上麵文字圖案都看不清楚了,不知道他騙來做什麼!”
平陽道:“我也不知道,猜不出來。快些走把,隻怕他先到了鬧出事情,莫要害了王爺。”
“瀟瀟雨落,玉桂瓊花,奈何銅門金闋,蔽蓋世風華。戚戚恩情,三世情話,若能與君共老,何須萬世瀟灑?”
楊逸呆望著夜空,今夜無風雪閉目,月色深深,一碧如洗。
幽怨的歌聲由遠及近,旋既又緩緩遠去。
雲淼扯著楊逸的袖口,陪他呆呆的站在院落的閣樓上,麵色有些蒼白,顯然有些害怕,倒也顯得淒淒楚楚,惹人憐愛。楊逸眉頭緊皺,許久不說話,雲淼顫顫巍巍道:“王爺哥哥,是誰在唱歌?莫不是,莫不是鬧鬼了?”
楊逸回過神來,聽得一愣,心道小丫頭膽子怎地小成這樣,哪有半分雲無淚那淡泊高傲的樣子,道:“莫要瞎想,哪有鬼怪唱歌這麼好聽的?”
雲淼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道:“可是家裏的徐婆婆總說厲鬼會夜晚唱歌,見哪家孩子起來觀望聆聽就發凶抓人。”
楊逸苦笑,暗道這徐婆婆隻怕是從小照料雲淼的仆人,恰巧雲淼頑皮,就編造了這些鬼故事嚇唬她,讓她每晚隻敢蒙頭睡覺,莞爾道:“莫要瞎想。她是逗你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