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衣女子乃她所傷,此時雖救回了性命,但究竟該如何去麵對,亦是一番憂心。一句打錯了人,總抵不得要了人家半條性命。
他此時已沒了方才如神般的身法,而是腳步沉重,一步一步的往藥君樓上走去。
當令羽宸步入紅衣女子所居之室門內時,隻見得那紅衣女子已半臥於床上,絕美容顏雖仍蒼白病態,但雙目已睜,目光雖有疲倦痛苦,但亦有恢複靈動。
藥君陳昭雲見得令羽宸來,便起身回頭往屋子外走去,肅聲而道:“人雖活了,傷勢仍重,少說些話,莫讓我再救一次人。”
令羽宸拱手一禮,動容道:“藥君大恩......”
他本想誠心謝上幾句,不料陳昭雲抬手攔住道:“藥君樓與你陰陽聖殿之間,我不說仇,你亦兀要談恩。”
藥君陳昭雲說完便走出室內,且將剛剛跑上來且氣喘籲籲的陳憐生拉住,嚴肅道了句,“沒你的事情。”說完也不管陳憐生想說些什麼,便拽著他走下樓去。
待得藥君陳昭雲離去之後,令羽宸才苦笑著走進室內,他活了二十餘年,曆過生死,逢過巨變,倒真不曾有什麼時候,像此時一般尷尬。
那紅衣女子半臥倚在床頭,目光狠狠的盯著令羽宸,用極其虛弱確又極其憤怒的聲音道:“你殺我幹嘛?我又不曾惹你大黑山魔城!”
令羽宸緩緩走到床前,尷尬苦笑道:“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殺錯了人。”
那紅衣女子滿臉怒容,抬手便想吼,無奈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冷汗滿頭。
這可嚇壞了令羽宸,他坐到床邊,忙按住紅衣女子抬起的右手手,吼道:“你要罵便罵,抬什麼手,不知自個受了多重的傷勢麼?你要罵,我又不會還手。”
那紅衣女子閉目忍了許久,待疼痛暈眩感覺稍去,才怒衝衝道:“反倒怪我?”
令羽宸無奈,這確怪不得紅衣女子,此事說來,錯全在他,一邊探其傷勢一邊道:“我知此事怪我,是以你罵我打我,我皆不還手。”
紅衣女子哼了一聲,臉上怒容稍漸,道:“我不罵你,那你與我說說,拜火教與你們大黑山陰陽聖殿無冤無仇,你為何出手便是殺手,不留餘地的取我性命?”
令羽宸一番查探之後,確認紅衣女子身上傷勢已無大礙,隻需修養月餘,當可恢複大半,終放下心道:“我被人耍了,將你錯認成了他人,而那人乃我必殺之人,是以出手便不留餘地,想取你性命。”
紅衣女子聽得眉頭直皺,奇道:“你要殺之人,與我長得很像麼?若是如此,倒也說得過去。”
令羽宸倒真個想循著這紅衣女子的話說下去,就說長得很像,那定然會省去很多解釋,但他卻不願如此,苦笑道:“我未見過他麵容,但我肯定,你與他的身形,差別十分大。”
這乃實話,那麵具人雖不高大,但亦比紅衣女子高上一些,且明顯是男兒之身,確實與紅衣女子不像。
紅衣女子一聽又氣,怒道:“一點也不像你還能認錯,你是瞎麼?”
令羽宸聽得一愣,臉上怒色一瞬,旋即無奈道:“你便當作是我瞎吧,他與你確實不像,我還將你認做是他,這不但是瞎,還是蠢。”
紅衣女子臉色怒氣漸漸消退,或因她也覺得,堂堂陰陽殿君,不該瞎也不該傻,疑惑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能讓大黑山魔城第一高手,將兩個完全不像的人,認作一個?害我報仇不成,還丟了半條性命!”
令羽宸歎道:“這件事情說起來有些許複雜,且有些長,我慢慢與你說吧,你且告訴我你是何人?怎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那座村子裏?”
紅衣女子道:“我哪裏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那村落,我去那裏乃是尋仇,做得不夠明顯麼?我乃高句麗拜火教琉璃,你堂堂陰陽殿君,自是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