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宵雲公主吃飽,罹恨亦草草吃了一些飯菜,陳憐生便坐在一旁相伴,拿出紙筆安靜書寫。
宵雲公主倚在床頭,看著陳憐生書寫,好奇道:“陳公子在寫些什麼?”
陳憐生回頭溫暖一笑,道:“昨日罹恨少俠問我借船,我便知你們二人該已謀好了離去退路,你傷勢並未大好,我本想多留你們幾日,可想了想二位仇家似多得出奇,天地府衙和藥君樓似都不甚安全,二位離去亦是好的,可姑娘確是傷勢未複,這般離去我亦放心不下,便想著將姑娘日後要用的藥物,全部寫下來,也方便罹恨少俠照顧。”
罹恨正在吃著東西,一聽不由愣住,忙道:“陳公子想得周全,在下先行謝過。”
宵雲公主道:“我也謝謝陳公子啦,若非公子,隻怕我這條命,是拿不回來的。”
陳憐生忙擺手道:“不用謝的不用謝的,父親自小教我,濟世救人,乃為醫之本,娘親亦教我,慈悲助人,乃為人之本,我能助姑娘活命,開心還來不及,不需得謝。且不說我與罹恨少俠極為相投,我已將他當作知交好友,不需言謝。”
醫君藥君確不凡,將自己孩子養育得如此慈悲,氣質翩翩,爾雅溫文。這般看來,倒也對得起他身上背負著的數十條人命......
陳憐生寫得極細,他醫術雖不比娘親,但亦算不得平庸,他將往後宵雲公主每個階段要用的藥物皆寫成方,記錄於筆下,供罹恨查閱,亦將注意的事情寫下,讓罹恨警惕。
寫著寫著,他忽然一愣,恍然回神道:“對了,你們二人坐船離去,萬萬莫往武陵地界去,那邊最近出了大事,你們莫要不知情下闖了進去。”
宵雲公主和罹恨皆聽得一愣,目前二人雖仍未定下行舟路線,但罹恨仍好奇問道:“什麼大事?竟需得繞著走。”
宵雲公主亦是滿臉好奇。
陳憐生認真道:“你們二位定要信我,莫要往那邊去。我前些日子聽父親說起,武陵地界有一天女墳林,近來異象多生,朝廷連派兵馬,已去了不知多少人,封山封林,外人皆不得進,聽說那裏連日來皆是地裂天崩,確非尋常地動,都說那是出了了不得的妖怪!”
罹恨不由看了宵雲公主一眼,見其眼中亦有別樣神色,顯是在思那天女墳林之事,是否虛傳。
道:“世人皆愛以訛傳訛,隻怕已將那處事情傳得麵目全非,這世上哪還有動不動便可令地裂天崩的妖怪存在!”
陳憐生忙道:“你定要信我,那天女墳林中是否有妖怪我是不知,但那裏定然出了大事,因天策府親自派人來我藥君樓求藥,為的便是那裏的事情!”
宵雲公主皺眉問道:“天策府向藥君樓求藥,要救什麼人?為何與那天女墳林有關。”
陳憐生道:“前些時日,天策府來一人快馬加鞭連夜趕來我藥君樓,攜帶當朝衛國公李靖之書信,求數味珍奇藥材,意欲救人,我看過那封書信,亦看過那些藥材,知其中關鍵,所以我能肯定,那裏出的事情,定然可怕,所以你們二位得信我,莫要靠近武陵地界,不然卷入其中,隻怕又是麻煩。”
衛國公李靖之名,罹恨怎麼不知?不料衛國公李靖竟親筆寫下書信,派人去藥君樓求藥,此事之緊急,可見一斑!而那需要這些藥物的人的身份,定十分重要。
有念及此,忙開口問道:“那書信中寫的什麼,那些藥治什麼病?”
陳憐生隻願罹恨二人知天女墳林危險,不要貿然闖進去,亦不想隱瞞,便如實道:“衛國公李靖與我父親有一些交情,書信內容倒不是什麼秘密,僅是酌情求藥而已,未提是誰受了傷或生了病,但那些藥物,卻並不簡單,乃鎮壓內傷之奇藥,且其中有幾位藥材,與娘親禦使聚魂陣圖時要的一模一樣,按照娘親的說法,那些藥物,乃是安魂之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