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群像斷了線的傀儡木偶一般,弓著身子耷拉著雙手,缺皮少肉左歪右斜的腦袋,挪動著雙腳向三人走來的一群行屍走肉,淩霄的額頭不禁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就在屍群距離三人不到五米遠的時候,淩霄剛要摸出黃符一試厲害,突然,汽車的喇叭聲猛地穿透屍群,淩霄不禁一怔站在原地都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況,豎起耳朵,緊隨而來的就是張首辰扯著嗓子的叫喊。
“別......”淩霄本想阻止張首辰的行動,可話未出口,隻見聚成一團的群屍中央猛地透出絲絲亮光,淩霄心中大叫不好,迅速左右相顧,瞅準發力之處,卯足了勁兒,伸展雙臂,衝上去一把攬住姚毅堯和趙啟的膀子,叮鈴咣啷的就滾到了一邊。
幾乎同時,隻聽嘭的一聲悶響,緊挨著汽車鼻子的幾個黑影兒,無不撞的飛了出去了不知道多少米,隨著黑影兒的落地,一股腥臭隨著被撞斷的胳膊腿兒,劈裏啪啦的砸的到處都是。
“呸,他娘的,這麼不堪一擊!”張首辰狠狠啐了一口,算是給剛才在汽車裏的窘相平冤昭雪了,剛想再次緊踩油門兒多壓爛幾個,可腳下還沒用力,幾個本來已經被撞倒的黑影噌的一下蹦起老高,不好,張首辰不禁楞住了,難不成這些個東西準備反撲?張首辰做好了一切準備(其實也沒什麼可準備的,無非就是硬著頭皮頂著難聞的氣味兒往上衝罷了),可外麵的黑影並沒有像自己想象當中那樣對發起攻擊。
隻見黑洞洞的眼眶隨著沒有麵皮的腦袋,機械的朝早已滾到一旁的三人處瞄了瞄,又伸起掛著幾片破布的猶如枯枝一般的雙臂,輕輕的觸碰了一下車身,每碰一下,黑影兒的身體就會止不住顫抖一下,看來,這些個東西對身旁鐵疙瘩的威力還是心存芥蒂的。
就在張首辰下了狠心,蹬腿踩下油門兒的瞬間,幾個黑影兒竟然一改之前笨拙的形態,甩開膀子噌噌噌的就往水塘方向躥去,隨著噗通噗通一串雜亂的落水聲,除了被汽車撞散的實在沒有什麼著力點的幾個身影兒外,其他的沒撲騰幾下就都沒入了水塘裏不見了蹤影。張首辰一見這場景兒,不禁有點兒樂了,看來這些個東西,一點兒團隊意識都沒有,光顧了自己屁顛兒屁顛兒的鑽水裏了。
此時,幾乎是全趴到了兩人身上的淩霄,聽見周圍除了汽車發動機特有的噪音外,沒什麼其他動靜兒了,抬起腦袋,迅速滾到一邊兒,見姚毅堯差點兒被自己壓的吐血,趕緊不好意思的雙手合十,對差不多已經奄奄一息的兩人作揖道歉。
剛才在汽車上,透過前排的兩人觀察窗外的景象的時候,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從走路姿態和身體的僵硬程度來看,淩霄敢肯定在警車前麵來回挪動的幾個身影肯定不會是活著的人。
雖然不能肯定那些個能伸胳膊蹬腿兒的死人是不是善茬兒,可既然出現在這聚陰之地,必定對活著的人是種威脅。本來淩霄打算讓趙啟直接把車開過去,能繞則繞,繞不開直接就撞個你死我活的,可就在這時候,貼在姚毅堯和趙啟身上的辟邪符竟然隱隱約約的冒起了黑煙,但張首辰身上的卻沒有出現什麼不同尋常的現象。
這時候,淩霄的腦袋瓜子裏想出了個比較損的法子,那就是讓張首辰當誘餌,暫時穩住那群行屍,其他兩人在這段時間內,跟著淩霄布陣納陽。所謂的納陽,就是將活人身上的陽氣,在短時間內提高,並利用高濃度的陽氣吸引行屍,從而使用茅山術中的“陰愁火”,來將群屍瞬間焚毀。
而若想燃起“陰愁火”,並焚毀十來個發生屍變的東西,必定要有不下兩位數的壯年男子來聚集陽氣,可眼下除了車裏的張首辰之外,隻剩下姚毅堯這個楊柳細腰和趙啟那個虎背熊腰的了。想靠姚毅堯是不太現實,本來趙啟準備一人攬下全活兒,不想讓他們少爺冒險,可姚毅堯畢竟經常在名山大川裏為了個破銅人鑽上剖下的,也不是個吃素的熊包,當然不能在淩霄麵前丟自己的人了,當即挺身而出,頗有種英勇就義的感覺。
淩霄也不含糊,說實話,僅憑三人的陽氣根本點燃不了極具殺傷力的陰愁火,可活人不能被尿憋死,淩霄愣是把化學課本裏的東西給抽出來,結合茅山術中的納陽法,愣是組裝出一個依靠96柱香來在短時間內凝聚高純度陽氣的法子。雖不知到底行不行,可都這節骨眼兒上了,不行也得行。可翻了半天布兜,隻翻出了一把整捆兒的和用了幾根兒的散香,掰開數了半天,愣是湊不夠96柱香,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又不指望它通通從頭燃到底兒,幹脆攔腰截斷,以一當二,這麼一來,著實還剩下多半捆兒完好無損的香。看來淩霄這算盤,打的可夠響亮的了。
張開爛漁網,剛好96個接頭,布好了陣,從姚毅堯和趙啟兩人中靠著納陽法析出的陽氣點燃了陰愁火,可就在行屍已經靠近三人所布之陣的關鍵時刻,張首辰給倒了壇子灑了醋,這一下可把淩霄氣的是差點兒吐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總幫倒忙?淩霄看著停在不米遠處的寶馬,氣就不打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