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一盞香,品一盞茶,吟一首詩,讀一闕詞,聽一段曲。那是何其的美?
那深院的寂寞梧桐凝西樓,
那病酒而愁往事的花蔭,
那大漠邊緣歸雁的鄉書寄愁,
那月下回顧過往落盡的梨花,
…………
千年前,你為我寫下詩中蒹葭。
千年後,我為你抒發詞中落花。
古典的思念跨越千年。
前世的你發出期待的問候“你在哪?”
今生的我在舊巷之中回眸“你是誰?”
即使相隔亦要呼喚,那千年古典的光耀從未黯淡。
我為你畫下千裏江山圖,
我為你寫下傷悲長門賦,
我向你寄出夜雨的家書,
我思你潑茶賭書的尋常。
你是穿越千年依舊至美的風景。是流傳百世依然純真的感情。你是我傷心時的避風港灣。
幸好還有你,陪我追溯千年的美好。
佛說:前世無數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
那麼我曾多少次與你風雨同舟,才換來今生與你的相遇邂逅?
我愛你心中的浣溪沙,你手上的蒹葭,你指尖的桃花。
我想要輕誦你的名字,那麼美麗,那麼樸實。
那是誰頭頂的白紗,我為她輕彈琵琶,念你無涯。
回首刹那,我為你折下門前桃花,隻為你笑靨芳華。
前塵喑啞,我曾四方尋踏,拂去你衣上雪花。
丹青不成。
我用千鼎筆墨,描你畫眉點花。一觴濁酒,許你萬事榮華。一副丹畫,敘你眉間雪花。
詩歌,你的名字,在我心中,在我耳中,在我眼中。
我記得秋宮中的棄扇,長門中的哀愁,華清宮的霓裳羽衣,銅鏡中的精心半麵妝。
那一個個名字映在詩歌裏,映在我的心田裏:
納蘭容若,徐昭佩,楊玉環,陳阿嬌,班婕妤,李清照,卓文君……
那些愛與哀愁的傳奇故事在詩歌中流淌。靜靜的。
現在,這寶貴的哀愁由我來接續,在迂回曲折的時間長河中靜靜淌。
每一首詩詞都有著自己的一段憂傷,一些是給朋友的,一些是給自己的。就讓它們停留在記憶的存放箱中,隨著我得到的、我未得到的、我失去的、我未邂逅的人或事去夢遊。去到記憶深處渴望的詩的遠方。
許多詩都是在夜裏完成的,在一個個孤獨的、淒迷的、溫暖的夜裏提筆沾淚,落筆染歎。
我也曾在清風徐徐、朗月明明之時輒思玄度;
我也曾在西樓獨倚意氣盡,望極天涯路;
我也曾千緒如千絮,隨風直到謝娘戶;
我叫孤墨畫弦。因孤獨而沾墨,因悲傷而賦畫撫琴。
寫這序時,暮色已微啟,鉤月又淡淡。一個人與自己促膝長談到燈火惺忪。
假若今夜你又是不眠的話,不妨,拿起這詩集,讀一讀,我一直在你身邊。
因為我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