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金屬房子外的爆炸案(3 / 3)

“她不會同意。”我想這是非常明顯的答案。

“那麼,滿足她的一切要求,無論是錢、權還是其它任何方麵的要求。鷹,冷馨說過,在商言商,隻有無法滿足的條件,沒有談判不成的交易。正因為今天發生在開羅的種種件件怪事已經到達了極端境界,所以我們才會考慮用更極端的方式去解決問題。”

希薇的思路很明晰,並且以“殺雞取卵”的方式把這幢大廈一層一層拆解為瓦礫,的確是從根本上消除隱患的徹底解決辦法。

我想了想,才輕輕拍掌:“好辦法,好辦法,不過也是一個最笨不過的辦法。”

要想令夏洛蒂答應這個要求,會是一件相當困難的大事,但我可以去試試,最起碼也要探探她的口風。

我攔了一輛計程車,一個人趕赴夏洛蒂的莊園。

那時候,希薇還是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廈側門的屋簷下麵,目送著我離開。從後視鏡裏看著她的樣子,我的心被不經意地刺痛了一下,仿佛覺得自己欠她太多。也許此時應該放下手邊的事,先陪她去醫院做詳細的檢查,確認她身體沒事後再離開。

她不是冷馨那種天南海北任意遨遊的獨行女俠,而是一個需要別人嗬護憐顧的孤單女子。一瞬間,我甚至有返回去載她同行的念頭,暫且放棄對神秘事件的追索,哪怕隻給她半天時間。

車子轉過街角,後視鏡裏的希薇一下子消失了,我也極力攝製心神,讓一顆悒鬱躁動的心慢慢冷靜下來。這種情形,如果給教官知道,一定會受到嚴厲的斥罵,因為從前接受訓練之初,就是要讓每個人做到心如止水、冷硬如鐵,不會因外部環境的變化而觸動內心的喜怒哀樂。

半路上,我撥通了夏洛蒂的電話,她對我的到訪並不意外,在電話裏淡然微笑著:“歡迎歡迎,紅酒一杯,恭迎大駕光臨。”

再次見她,仍舊是在那間放著望遠鏡的書房裏,書桌上果然擺著一瓶來自法蘭西南部酒莊的好酒,而她正悠閑地坐在書桌後麵,翻著一本莎士比亞的詩集。

“聽說,你整晚都在忙碌,攪得大廈下麵一團糟糕?”她開門見山。

我知道,夏蓋已經添油加醋地彙報了一切事情經過,不會替我說半句好話,索性坦然地承認一切:“對,如果不是時間緊迫的話,此刻整座大廈都已經被夷為平地了。不過,在做那件事之前,我考慮先到這裏來,跟你說一聲,免得大家鬧得不愉快。”

夏洛蒂從轉椅上一躍而起,瞪大了眼睛,仿佛盯著一隻怪物般望向我。她的雙手緊緊地攥著絲質睡衣上的帶子,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憤怒,以至於全身都在微微顫抖著。

我已經在沙發上落坐,舒舒服服地伸直了腿,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

“鷹,你的想法總是讓我吃驚。知道嗎?上一次負責開羅城市麵貌規劃的三名官員到這裏來,要求我同意拆掉月光大酒店--結果,酒店沒有被拆掉,那三個不知死活的人卻被降職查辦。今天,你趕到這裏來提同樣的要求,實在讓我太為難了。”她終於抑製住了怒氣,微笑著舉了一個足以令我知難而退的例子。

我點點頭:“好吧,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任何情況下,酒店的一磚一瓦都不能動?”

她微微皺眉:“我以為你早就明白這一點了。”

一陣風由南窗吹進來,讓她那件白色睡衣上的兩個蝴蝶圖案翩翩欲飛。

“鷹,夏蓋對我說了大廈下麵的事,那本古書有下落了嗎?難道你非得拆掉整座大廈才能找到它?”短暫的沉默後,夏洛蒂開始談及她所關心的正題。

直到現在為止,我沒有那本書的下落,而老班和蓮花小娘子先後身亡、白小謝身化水滴都像一場場無休無止的噩夢接踵而至,讓我無暇招架。

“你看上去又困又累,要不要喝一杯?”她換了一種更為柔和的語氣。

我的確是疲倦到了極點,此時最渴望的是一張柔軟的床,倒下來好好睡一晚,誰都不要來打攪我。

她開了那瓶酒,酒香瞬間溢滿了整個房間。

“你累了,喝完這一杯,安心去睡,我會守在你身邊……”她倒了兩杯酒,走向我身邊,滿臉滿眼都是溫柔細致的微笑,仿佛要用這種飽含深情的笑融化我的所有戒心。一陣更為猛烈的困倦襲來,從指尖、腳尖一直到頭發梢,都被疲累攻陷,我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緩緩向左側傾倒,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好了,睡吧,睡吧,睡吧……”夏洛蒂的聲音一直縈繞在我耳邊,如同最美妙的催眠曲一樣,足以幫助我進入最深層的酣睡之中。

教官曾經單獨傳授給我一種怪異的武功,名為“葉底遊魂術”,是東漢時長安道派高手所創,卻在宋末元初時失傳,被世人漸漸淡忘。通俗來說,它是一種比催眠術更高明的東西,可以讓人的視覺、聽覺與思想分離,在擁有這種功夫的人昏睡時,仍然能夠聽到別人的話、看到別人的動作。

我用十八個月的時間日夜修練這種武功,終於達到了連教官都做不到的境界。

他說過:“秘笈上的武功都是死的,無論多麼神奇的理論,隻有天資聰慧的人,才能最終領悟。說實話,給你足夠的時間,你一定能勝過我,成為世間最強悍的勇士。”

我在夏洛蒂的書房沙發上昏睡過去,但思想卻是極為情形,能夠看到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他睡著了,出來吧。”她低聲吩咐著。

夏蓋推門而入,直衝到沙發前,狠狠地向我做了個“雙手鎖喉”的動作。他屢次在我手底敗陣,這種恨意是可想而知的。

“仔細說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有個司空摘星突然殺出來?”夏洛蒂回到書桌後麵,重新披上了一件灰色的夾衣,再用一枚銀色的發夾,把頭發高高地盤在頭頂。

“當時,陳鷹阻攔我拿走那金塊,然後檢測小組的人下來,用射線探測儀對金塊進行檢驗,祭司也跟著下來。我們都沒發覺有其他人在場,因為洞口上麵站滿了警察和工人,還有陳鷹這樣的高手在場,不可能任由無關的人混進來。結果,一小時後金塊爆炸,現場一片混亂,祭司衝過去要找鑰匙的時候,司空摘星從樓梯上俯衝下來,搶走了鑰匙。這不能怪我,因為那家夥的輕功實在太高明了,連祭司都追不上他,唉--”

他以一句粗話收尾,所談及的情形跟我推斷的相差無幾,但我想不通司空摘星為什麼會恰到好處地出現,給了夏蓋和祭司意外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