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輻射危機突然降臨(3 / 3)

我明白她的想法,這一段話的潛台詞裏絕對包含著一股酸溜溜的醋意。

的確,我接下來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去拜訪夏洛蒂,以求證月光大酒店這幢大廈裏埋藏著的秘密。

不知不覺中,我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塊鐵錠上,一個新想法突然從腦海裏冒出來:“用這種龐然大物覆蓋在洞口上是不合情理的,因為一扇半尺厚的金屬門就能封住那個洞口,絕對無需采用如此笨重的方法。除非它的作用不是為了阻擋別人進入地下空間,而是為了某種更重要的屏蔽任務——”

假如是為了屏蔽射線外溢,這鐵錠的內部一定包裹著鉛板,隻要切割開來,就會真相大白。

我馬上起身,在人群中搜索著托姆的身影。在檢測小組工作的空當裏,我們不能死等結果,而是要盡可能地多做些別的事,以求盡快揭開謎底。

托姆躲在人群後麵的角落裏,似乎是要故意避開我,但我顧不得太多,馬上衝過去,吼叫著告訴他:“叫熱尼他們馬上著手切割鐵錠,看看它的裏麵包裹著什麼。”

這句話立刻讓工人們炸了窩,七嘴八舌地嚷嚷著:“不幹了,不幹了,我們是來賺錢的,有危險的事堅決不幹……”

距我最近的幾名工人唾沫星子橫飛,直濺到我臉上來。

“砰”的一聲,米茲突然拔槍向天射擊,悶聲悶氣的回音在大廳裏縈繞震蕩著。

“誰也不準走,靠近電梯半步,我就先讓你們吃槍子。托姆,叫你的人老實點,不想翻出案底進大牢的話,就得乖乖聽陳先生的話幹活,今天他說了算,每句話都代表開羅警方,懂不懂?”米茲一發話,他屬下的警員們緊跟著拔槍,對準了氣勢洶洶叫囂著的工人。

我猜得沒錯,這群人多多少少都是有案底的,一旦被帶回警局問話,十有**得鋃鐺入獄。警察與罪犯是世世代代的天敵,這種場合下,警察有絕對的話語權。

托姆的態度立刻軟了下來,揮手在一個橫眉怒目的工人臉上狠狠打了兩個耳光,破口大罵:“快去幹活,快去!誰敢對陳先生不敬,我先宰了誰!”

經過了這個小小的插曲後,工人們聽話了很多,手腳利索地搬運工具,開始在鐵錠上劃線,準備切割。

米茲的怒氣得到了發泄,情緒總算暫時冷靜下來,用手槍在托姆額頭上點了幾下,冷笑著提出警告:“托姆,你做的那些好事大家都很清楚,警方早就要端你老窩的,隻是還沒騰出手來。現在,你跟陳先生合作,等於是找到了一把最好用的保護傘,最好誠心誠意地聽陳先生吩咐,幹好自己份內的事。否則,三小時內我就能剪除你留在埃及境內的所有眼線,讓你從哪裏起家再從哪裏消失。”

托姆隻有唯唯諾諾答應而已,在警察麵前,他裝得像個膽小怕事的無辜順民。

切割機的噪聲又一次充斥了大廳,而米茲的手下則心事重重地聚在一起悶頭吸煙,偶爾抬頭看看洞口方麵的情況。

“希望進入地下的兄弟會沒事,陳先生,你應該知道警員因公殉職的事件一旦發生,我們上上下下很難對媒體交代。現在咱們在這裏大張旗鼓地做事,如果不是提前對大廈進行了拉線警戒,隻怕那些無孔不入的媒體記者們早就聞風而來,把這裏塞得滿滿當當的,什麼事都幹不了。沒辦法,我手下這些衝在第一線的兄弟們既要冒著生命危險幹活,又得隨時防備別有用心的記者背後捅刀子,簡直是左右為難——”

米茲開始大吐苦水,這至少能證明他的思維很清醒,沒在強大的精神壓力下崩潰。

工人們用於切割鐵錠的是最先進的德國機械,僅過了二十分鍾,便有人大聲驚呼:“暫停一下,裏麵是鉛板,不要在直線切割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瞬間放下,自己的推斷果然沒錯。

“鷹,你的想法真是太神奇了,那鐵錠的確是用來屏蔽輻射的。”希薇的喜悅隻維持了幾秒鍾,忽然神情一黯,紅了眼圈。這種結果,能夠從反麵證明我們很可能已經遭到了輻射,也許從一踏入階梯開始,我們已經陷入了最大的危機之中。

我默默地擁抱了她一下,然後走向鐵錠。

工人們采取環切作業的方式,沿鐵錠的中線方形分割出去,再用壓力鉗剪開那層一寸後的青色鐵皮,露出裏麵黑沉沉的鉛塊來。整個切割工程一共持續了三十五分鍾,鐵皮全部被去掉,我們得到的是一塊體積巨大的鉛錠。有它牢牢地壓在洞口之上,再強的輻射也能被擋住,站在大廈裏的人無論采用何種探測工具,都不會發現地底下的秘密。

“真是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托姆繞著鉛錠轉圈,一連感歎了七八聲,卻欲言又止。對於他這種久在江湖的老油條而言,任何秘密都能換來真金白銀,才不會把自己的發現輕易公諸於眾。

事情進行到這個地步,又一次遇到了死結,因為這鉛錠並不能告訴我什麼,隻是一塊沒有什麼特別的黑色金屬而已。

米茲開始不停地看著腕表,嘴裏念念有詞,在井口焦灼地轉來轉去。他已經徹底失去了進洞去的勇氣,畢竟大家都不是傻子,在毫無正規防護的狀況下深入險境會得到什麼結果,稍稍動動腦子就想得出來。

“已經過去了一小時十五分鍾,他們應該結束工作返回了——”就在他開口說話的刹那,大廈的地麵突然激烈震顫了一下,大部分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趔趄,驚訝地低頭望著自己的腳下。

“地震?是地震?”有個警員嗖的彈跳起來,拉開架子準備奔向步行梯。

隻隔了半秒鍾,沉悶的爆炸聲從洞口下傳來,如一聲久旱後的沉雷,由遠及近,攜帶著一股來勢洶洶的勁風,呼的一聲升上洞口,把四周的混凝土垃圾帶動起來,揚向半空。正對洞口位置的屋頂,有一盞早就廢棄的大尺寸塗塑吸頂燈啪啦一聲爆裂開來,碎掉的燈管洋洋灑灑地落下來,每個人都沒有幸免,“淋”了一場碎玻璃化成的小雨。

希薇猛的撲進我懷裏,把我當作最可靠的擋箭牌,也就成了唯一躲開碎片的幸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