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有很多機關,其中相當大的一部分是能夠瞬間斃命的。我的東方朋友們,假如你們想想背後有十支以上的長槍指著、隨時會被轟成網篩的話,是不是就會說話客氣一點、和氣一點?看來,我不得不提醒大家,這裏是埃及的首都開羅,也即是我埃及盜墓王的地盤,所有的黑道人馬都是我的朋友——隻要我願意,下一秒鍾三位就會永久地從地球上消失,屍骨無存,人間蒸發。所以,我必須重申,這個探索計劃的真正領導者是我,而不是你、你、你……”
哈蘭伸出食指,從蔡小佛、司空摘星和我的鼻尖上依次點過去。
這種老式別墅的結構比較複雜,稍加改造,就會如他所說,機關重重,危機四伏。
“那又怎麼樣?”蔡小佛冷笑更深了。
“把你手裏的所有資料交出來,還有黎天、黃金之海、冥王星使者的一切秘密。總之,不要試圖隱瞞某些東西,小兄弟,跟我鬥心眼,你還嫩一點,對不對?”哈蘭舉起自己的酒杯,洋洋得意地喝幹了那杯酒。
之前,司空摘星和蔡小佛隻提到黎天和黃金之海,從未提及“冥王星使者”的話題。現在,我越發肯定他們對我隱瞞了最關鍵的真相。
蔡小佛搖頭:“你說的,我不懂。我隻知道金字塔下埋著黃金,其它一概不知,而且司空從黎天那裏偷來的,僅僅是個日常記事簿,什麼冥王星海王星的,我不知道。”
在蔡小佛開口時,我仔細觀察司空摘星的表情,從他那種惶惑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他心裏存有非常大的疑問。
哈蘭揮了一下手臂,一個滿頭金發的年輕女孩子從左側走廊裏快步走出來。
司空摘星驚詫地大叫一聲:“凱琳?你怎麼會在這裏?”
那女孩子有一雙憂鬱的大眼睛,不理會司空摘星,向著哈蘭深深鞠躬:“先生,有什麼吩咐?”
哈蘭淡淡地一笑:“凱琳,你把司空摘星說過的醉話複述一遍。他的健忘症發作了,有些事需要別人恰當地提醒一下。”
凱琳立刻用流利的英語回答:“司空摘星先生說,他從美國軍官黎天那裏偷到了一個帶有七重密碼的金屬密封箱。箱子裏有記事簿和一張古老的羊皮地圖,地圖是用來記錄進入黃金之海路徑的,非常珍貴。有了它,很快他們兩位就將擁有無敵於天下的寶藏,成為地球上最富有的男人。”
司空摘星長歎一聲,低下頭,喃喃自語:“紅顏禍水,女色誤國啊!”
我聽過“凱琳”這個名字三次,記得兩人剛到月光大酒店時,還順口提到過。這個女孩子的麵貌和體態都很不錯,難怪司空摘星會對人家念念不忘。可惜,凱琳正是哈蘭預先埋下的一步棋,準備用來對付這兩個年輕人。
“還有呢?”哈蘭已經勝券在握。
“還有,司空摘星說,那羊皮地圖分為地上和地下兩部分。地上部分所描繪的路線,會一直由金字塔通向遙遠的冥王星,等於一份航空地圖。據說,古代冥王星人就是靠這個地圖的指引,順利降落地球——”
蔡小佛哧的一聲冷笑,打斷了凱琳的敘述:“很有趣的一個傳說,比科幻小說還要離奇十倍。不過,司空的話向來都是夢話、廢話、瞎話一起來,誰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哈蘭,如果按照這個思路去找寶藏,隻怕把大家全都累死了,也什麼都弄不到。”
司空摘星跟著哈哈大笑:“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那樣的話,我還說過要帶你回港島去,再買一個大房子、一條小哈巴狗送給你,還記得嗎?”
他說過的話真的不能全信,有時候比發高燒說胡話的病人還缺乏邏輯性。
凱琳不再開口,夾在幾人中間,毫無主張。
“你說過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在酷刑加身的時候,還會說出什麼。”哈蘭陰森森地笑著揮手,五名槍手出現了,黑洞洞的槍口指向我們三個。
“這種情況下,一切都該交給鷹來處理,毫無疑問。”司空摘星聳聳肩,無辜的目光向我投來。
我緩緩地舉手示意:“慢,哈蘭先生,寶藏還沒看到,先把自己的合作夥伴關起來,似乎不合常理。有什麼過節不能坐下來慢慢談,非要動刀動槍地傷了和氣?”
要想在沙漠裏發掘點什麼出來,是離不了哈蘭這種角色的。隻有常年以盜墓為生的人,身邊才會有專業人才和器材,不用在人生地不熟的環境下重新組織隊伍,浪費大量時間。所以我的意思,還是不想破壞這種合作關係。
“沒得談!除非,讓他倆把所有秘密共享出來,我才有可能饒了他們。”哈蘭得勢不饒人,語氣強硬之極。
司空摘星和蔡小佛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大笑:“共享秘密?你算什麼東西,要跟我們談共享不共享的事?鷹,別跟他費口舌,直接廢了他,讓他吃不成盜墓這碗飯。在港島的時候,黑道上的大人物見了我們都稱兄道弟的,沒想到來了開羅,連這種上不了桌麵的小角色也敢拿槍指著我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的確,這兩個年輕人在黑道江湖上各有自己的特殊地位,走到哪裏,都會受到各個地盤上的老大熱情接待,這才養成了恃才傲物的囂張脾氣。
哈蘭再次揮手,準備命令槍手們抓人,但他的隔壁卻瞬間落在我的掌心裏,輕輕一抖,已經令他右臂的三處關節同時脫臼,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話已經說完了,再不給麵子,我也無話可說。”我附在他耳邊,一句一句地低聲告訴他。
又有幾名槍手出現,但都投鼠忌器,不敢立即開槍。
“鷹,別跟他廢話了,這種背信棄義的家夥死一個算一個,都死了,世界也就變得徹底清靜,秩序大好了。”司空摘星走過來,一把拉住凱琳,豪情衝天地吆喝著。他屬於那種任何場合下都隻做自己願意做的事、任何時候都忘不了標榜自己是個江湖豪客的人,從不掩飾,更從不奴顏婢膝地告饒。這一點,深得我心。
要殺哈蘭,不過舉手之勞,但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托姆忽然開口:“各位先生請慢動手,我有話說——”